下弦月褪去光华,烙在黎明前的天幕上白净的像素宣裁的影。
马蹄踏在林间的黄土路上,急如星点,扬起尘土迟迟不肯落定,出了小树林,远远已能望见御鲲台黑色的轮廓,法式古典建筑经典的双翼回廊在酞青兰的天幕前如雄鹰展开的翅膀。马背上的小兵抬手在马后又加了两遍,无花马嘶鸣一声,蹄声愈急,直往御鲲台外层层岗哨而去。
大厅里的水晶灯已经亮起,早班男仆在门廊下站着,睡眼惺忪的打理着衣襟领结。
转眼间,五花马到了门廊前,通讯兵翻身下马,翻出挎包里的信函便要往屋里去:
“少帅可在?”
“在,但是还没起呢。”男仆答。
“军机处急电,无论如何请少帅立刻过目。”
牛皮纸的信封上,“急电”二字虽潦草却清晰可辨,封缄位烙着军机处的火戳,余温尚存。男仆面露难色,虽说他大小也算个领班,但论资排辈也就是个见习生罢了,天色这样早便叫醒少帅这种事他是断然没有胆子做的。听见马蹄这样急,老管家料到有事,忙简单穿了外衣出来,见门前两人僵持着,开口问道:
“怎么了?”
听见管家声音,小男仆赶忙转身,恭敬喊了声“师傅”,将信筏双手呈上。老管家结果信筏瞥了一眼,抬手便在小男仆额前敲了下,正色道:“下次这样的事要赶紧通报,若迟延了,少帅怪起来有你受的。带小兄弟到后面休息着,少帅那里我去叫。”
明明是被敲门声叫醒,但醒来之后细细听着门外却又没有了声音,刘瑾只觉得恍惚是在梦里,一转眼,却见林晚婧枕着他的手臂睡的正熟,蚕丝被极为轻柔却很是保暖,许是夜里热了,此时她大半个身子在被子外露着,脖颈肩背上满目是前一晚他放肆留下的痕迹,经过一夜的沉淀,这些印记在她羊脂玉般的肌肤上呈现出撩人的胭脂色,他抬手轻抚,她却毫无察觉。刘瑾哑然,原本只想稍稍放纵一解大半年的相思之情,谁料引子燃起来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么看来新做的洋装她今天是穿不了了,待她睡醒来必定又得责备他。但是转念一想,既然横竖都要被责备了,又何苦为难自己呢?这样想着,刘瑾探过身子打算一亲芳泽。敲门声又起,这次林晚婧也听见了,眉头微微动了动似要醒来。
老管家敲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叫两声试试:
“少帅,您醒了么?”
这一次,林晚婧隐隐约约是听见了,迷糊的抬手揉揉眼睛,呓语般问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