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林晚婧的黑色轿车,出了沈府大院,一路往港口疾驰,只要进了港口腹地,便是刘瑾的地盘,整个计划将成功一半。
李凌瑞一路警惕,搂着靠在他肩头熟睡到几近昏迷的林晚婧,脑海中模拟着假如行踪暴露,半道被日本人拦截,他该如何周旋,又该如何保林晚婧周全。其实他早就将一切计划安排好了,可等到真正将计划付诸实践,当林晚婧真的坐在他身边时,他却又觉得这个计划漏洞百出,不禁担心、懊悔起来。
从没有什么时候,他像现在这样紧张过,牙关紧咬到颤抖,手心里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两侧的窗帘拉着,他只能投过车前挡风玻璃观察街道的情况,夜深人静,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别说是车了,连个过路的人都没有,可即便如此,哪怕一条路过的狗,都令他心头一紧。
就这样提心吊胆,如履薄冰,通往港口的这条路仿佛特别长,长的没有尽头。他深知今晚此举,若被人盯上了,耍多少心眼都是徒劳,唯有尽快登船离岗,他们才真正安全,因此更加不敢怠慢,孤注一掷往约定的地点去。
好在,一路无话。
黑色轿车进了港口腹地,与刘瑾安排的人接应上,这便畅通无阻地一路开到登船的旋梯前,那是一艘挂名在恒光远东集团名下的散货远洋邮轮,此刻已装载好全部货物,静静泊在船位里,仿佛蛰伏的兽。刘瑾在旋梯旁立着,双眸凝着黑色轿车驶来的方向,目光专注,只有在看见车前灯光时,双眼被刺痛,才不住微睱。
车在他跟前停稳,李凌瑞打开车门,小心将林晚婧抱出来,交到刘瑾手里:
“先带她去船舱,我去核对一遍装箱单,稍后就来。”
刘瑾应了声好,抱起林晚婧登上旋梯。
安排给她的船舱位置极好,与安置贵重货物的仓位比邻,闲杂人等轻易不得靠近,因此格外安全且安静。
将她在船舱的床上安顿好,注视着她沉睡的容颜,刘瑾刚毅的眸光里渐渐蒙上温柔和爱怜,他不住抬手轻抚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像在呵护一尊珍贵的瓷娃娃,手却不住颤抖。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几个时辰前与她的温存,嘴角不禁上扬,倏尔,又染上了些许无奈。
他只觉得喉头发紧,胸腔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在迅速蔓延,他附身吻上她的双唇,不这样做还好,触上她的唇,便不舍得放开,可吻得越深,心中的悲伤便越无法忽视,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将他的整颗心攥在手中紧紧握着,那只手又是如此冰凉的,冷的他全身战栗,鼻翼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