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佰川一听这话,更是醋意大发:“哼,情深义重,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对你的情意你可曾放在心上。”
江橙儿无语,寒冰冰又犯病了,他有时跟个孩子似的,不讲理。
江橙儿灵机一动,换了种说法:“师父,我想练习练习柳叶飞刀,近日技艺生疏了,就拿毛贼们下手吧。你可以暗中保护我,行吗?”
江橙儿仰着小脑袋,扯着师父的衣角,卖萌撒娇。
这招果然屡试不爽,韩佰川当即点头答应了。
江橙儿拉开门,往外张望,明亮的月光下,院子里有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和楚家哥哥们缠斗在一起。
蒙面人均手持闪亮的大刀,而楚家哥哥们拿着棍棒,在武器上处于劣势。
江橙儿跑出去,抄起一根棍子,不顾哥哥们的反对,上前帮他们。
楚三郎担心江橙儿被伤,想闪到江橙儿身边保护她,却被两个毛贼瞅准时机左右夹击,两把大刀同时冲他砍了下去。
江橙儿大惊失色,棍子一挥,替楚三郎抵挡其中一把大刀,结果棍子被锋利的刀刃砍成了两半。
江橙儿愤怒,干脆弃了棍子,反手一扬,一把尖锐的柳叶飞刀插到了此贼手腕上。
他痛得丢了大刀,抱着流血的手腕嗷嗷叫唤。
韩佰川藏身在暗处,赞许地点点头,他的小徒弟出手快准狠,还不是很笨。本领不够,速度来凑。
接下来,韩佰川用“传音入密”术,把声音只传给江橙儿一人听,指导她如何更好地使用柳叶飞刀攻击敌人。
江橙儿发应敏锐,仔细听着师父的指导,大大提高了命中率,果然有了方法事半功倍。
很快七个毛贼全部挂彩,均伤在柳叶飞刀之下。
楚家儿郎亲眼见识了江橙儿的飞刀技艺,被震撼得目瞪口呆,继而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他们很欣慰,妹子有了技艺傍身,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江橙儿颇有成就感,心里有些小得意,回头冲师父调皮一笑。
韩佰川却不让江橙儿懈怠,他冷着声,教江橙儿用这几个活人练习点穴术。
穴道精细复杂,稍微有点偏差就点不准,江橙儿这个初学者很难掌握,她反复地点来点去,看似是在闹着玩。
所幸有高明的师父在,他的讲解浅显易懂,非常到位。
江橙儿用灵活的头脑,加以融会贯通,学得还是蛮快的。
有的毛贼被她点中了笑穴,有的被点中哭穴,院子里哭的哭笑的笑,什么诡异的声音都有,半夜三更的格外瘆人。
巡逻的捕快们闻声而来,跟江橙儿道歉,他们自责失职了,没有遵照里正大人的吩咐,及时出现保护她。
江橙儿摇摇头说没关系,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只有练好了技艺才能自保。
捕快们想把毛贼带回衙门连夜审问,江橙儿答应了,她现在犯困,只想好好睡一觉。
反正孙六少会把事情办妥的,有他在她不用操心。
她只管明天去打听一下审问的结果,弄明白这群毛贼跳进烧窑作坊,放火行凶的动机。
江橙儿仔细看了看,起火的地方是柴房,火势尚未蔓延,就被警觉的楚三郎发现并扑灭了,所以未曾造成任何损失。
江橙儿让哥哥们快去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先养好了精神。
江橙儿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她本来就很困,刚才打斗了一番消耗体力,还有她跟着师父学柳叶飞刀和点穴术,脑子也累了。
江橙儿正犯迷糊,快要睡着时,韩佰川翻窗而入,故伎重演地躺在了她身边。
江橙儿伸手推他,撵他快走,他像个孩子似的偏不走,慢慢向她身边靠近,再靠近。
害,江橙儿无力吐槽,她的冰山师父有时候就像个叛逆的大男孩,需顺毛捋。
江橙儿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温柔啄了一下,哄孩子似的语气:“乖啦,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一嘴的酒味,别亲我。”江橙儿主动献吻,韩佰川心花怒放,却故作嫌弃地擦擦嘴。
江橙儿笑嗔:“那你还往我身边凑,还不快走。”
“我也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上一个女酒鬼呢,忍着吧。”韩佰川叹口气。
江橙儿就怕他再问,她今晚和谁一起饮酒的,若是被他知道,她是和于锦航,她又得挨训。
江橙儿干脆闭上眼睛不搭理韩佰川,她实在太困了,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韩佰川晕,这小女人有没有点警惕心,在一个大男人面前,怎么敢放心入睡?
也不知她是大意呢,还是对他的充分信任?
她是认准了自己不敢把她怎么着是吧,今天就给她个厉害瞧瞧。
韩佰川坐起来,目光落在江橙儿恬静纯美的睡容上,他心里一柔。
他轻轻摸了摸江橙儿嫩滑的小脸儿,给她掖了掖被角,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翌日早晨,江橙儿跑到镇衙,跟孙六少打听查案结果。
孙六少把昨晚那几个歹徒的供词,拿给江橙儿看。
江橙儿平静看完,抬起头来,冷然道:“我要求抓到歹徒们的幕后主使者,严惩不贷。”
“我已经派人去抓了,你昨晚是不是就知道,他们乃受人指使?”孙六少察言观色。
江橙儿点头:“他们富有经验,上来先放火制造混乱,且手持凶器,都会些拳脚功夫,并非普通毛贼。我当时就猜,他们有可能是那个前窑老板派来的。
这几天我一直担心,那厮突然窜出来害人。我现在更想知道,他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少不了是于家的人。”
孙六少凝重道:“我会尽快把他抓捕归案,查明真相。我已责令那两个衙役轮流值夜,在烧窑作坊外面巡逻,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保护你的安全。”
江橙儿行礼:“多谢里正大人,小女子今晚请里正大人喝酒,不醉不归。”
他可不敢跟江橙儿一起喝酒了,否则会被那个危险冷厉的男人给冻成冰块。
孙六少笑笑:“喝酒误事,有空你给我烧制几个精美的茶碗,我泡茶喝。”
江橙儿欣然应允:“得了,今天上午我们就开工,第一把火先给里正大人烧茶碗,来个开门红。”
“祝生意兴隆!”孙六少话锋一转,“上次你报的‘秘方失窃案’,我查出点眉目了。虽然尚未确定最终结果,但种种迹象表明,此案和于锦航无关。
他那段时间的确去了外地,有通行文书,还有部分证人,这点毋庸置疑。”
江橙儿停顿了一下:“就算和于锦航没关系,也和于家有关。还有昨天我坠河一案,我怀疑有人蓄意害我。”
两人正说着,周金枝提着食篮,声音娇柔,妩媚含笑走进来。
看到江橙儿在这里,周金枝脚步一停,充满敌意地瞅了江橙儿一眼,继而高傲得意地抬着下巴,摆出获胜者的姿态。
江橙儿就纳闷了,周金枝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又不是里正夫人,不过是寄人篱下,被人可怜罢了。
于家和她彻底退了婚,于老夫人想法子消除了不良影响,并安抚了周金枝。也许她是得到了一笔钱财,沾沾自喜吧。
周金枝放下食篮,取出一碗香喷喷的胡麻粥,打开盖子凉着。
她用铜盆端来温水,准备好香皂和擦手布,微笑着招呼孙六少洗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孙六少贤惠的妻子呢。
“孙哥哥,这粥是我今天特意早起,专门为你熬的,你尝尝好喝吗。”
周金枝大献殷勤,端着碗,舀了一汤匙粥,往孙六少嘴边送,“孙哥哥,来,我喂你。”
孙六少吓得直往后退,周金枝这几天对他格外热情,学着为他做饭。
虽然那味道……实在难以下咽,他总不能当面嫌弃,打击她,只能背后偷偷倒掉。
今天她竟然当面喂他,瞧着黑乎乎黏稠稠的粥,他心里打怵,胃里开始不舒服了。
周金枝一个劲往前凑,“孙哥哥别害羞嘛,我在胡麻粥里加了几颗大枣,文火慢熬了一个半时辰,又软糯又香甜,可好喝了。”
孙六少苦笑着摇头:“多谢周姑娘的好意,我还不饿,你先放下吧。”
“凉了就不好喝了,孙哥哥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难吃。呜呜,我太笨了,我什么都做不好。”周金枝带着哭腔,揉着眼睛,又委屈又自责。
孙六少汗,他不会哄女人呀,这可咋整。没法子,他急忙用眼神向江橙儿无声地求救。
江橙儿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她才不管闲事呢,懒得搭理周金枝。
周金枝哭哭啼啼,眼圈都红了,大有他不喝她就不罢休的劲头。
孙六少皱眉,再次向江橙儿求助,他双手作揖,请好朋友快想办法帮他解困。
先避开周金枝再说吧,江橙儿直接喊他走:“里正大人,请您随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江大妮,你干什么,把我孙哥哥往外勾,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周金枝一言不合就开骂。
周金枝恶劣的态度令江橙儿气恼,这种女人就不能跟她客气。
江橙儿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