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大过节的哭啥哭?嚎丧啊?你们大晚上这一哭不要紧,整个临安城都宵禁了你知不知道?”杨椿用眼睛剜着趴跪在地上的男人,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百十个窟窿来。
宫宴结束后,杨椿回到府中与家人一起赏月过元宵。他的小孙子今年才七岁,天资聪颖,正奶声奶气地给爷爷背他刚做的诗。
杨椿是武官,大宋重文抑武,哪怕经过了“靖康之变”这条基本国策也丝毫没有动摇。杨椿不想儿孙再走武人这条老路,可惜几个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唯有老大媳妇生下的这个小孙儿,打小聪明,很早就展露出了读书的天赋,杨府自杨椿以下,人人都对这个小孙子宠爱有加。
听见小孙子居然能作诗了,杨椿欢喜得胡子都翘起来,赶紧解下自己随身的玉佩赏给小孙子,杨椿的夫人也是杨府的当家主母则捋下手腕上的玉镯赏给了小孙子的母亲,并且放言:“老二、老三媳妇也不必眼红,今后你们若是也生下能读书的孩儿,老爷和我自然一样看待!”
几句话说的老二、老三媳妇都暗暗拧自己夫君的胳膊,今晚回房,小夫妻免不得要为此努力。
接到孤山老营发生营啸的消息,杨椿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带着府中大半的侍卫就往孤山赶。原本以为要费一番波折,没想到侍卫拿着他的腰牌很顺利地叫开了营门。
孤山老营虽然不像临安城那般张灯结彩,营房还算整洁。点将台是个四四方方的土台子,不大,点将台的正中央放着一个木质的灵位,刷了一层黑漆,上面鎏金的大字写着:故大元帅岳公讳飞之灵位。
点将台下燃烧着两堆篝火,中间的火盆里烧着纸钱,寒风吹过,纸钱的灰漫天飞舞,上千的老兵分成数十列整齐地跪拜在台下,哭声动天。
老兵们对杨椿等人的到来无动于衷,直到皇帝派禁军包围了整个营区,祭拜仪式也到尾声,瞎了一只眼睛的童三顺才撑着一支木腿,“夺夺”地走到杨椿面前:“是我,一切都是我指使的,要抓抓我!”
……
童三顺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腿费劲地盘起来,今夜跪的太久,他齐膝断了的左腿疼痛难忍。
“跪下!”
身后的禁军走上前,一脚将童三顺踹倒在地。
童三顺摇摇晃晃地撑起身重新盘腿坐好:“小兔崽子,腿脚挺有劲儿嘿,踹你三顺爷爷可够狠的,面对金人还能这么横么!”
禁军还要踹人,杨椿摆摆手:“罢了。”他对童三顺说道:“说说吧,整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