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雨线,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一记记清响,敲得人心底发凉。
陆宴眼底渗着丝丝落寞,陆宴陆宴,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宴。嘴角自嘲般的勾笑,失落的收回了视线,足尖微旋,像一阵疾风,向远方的官驿行而去……
置身于江南,看着如玉的天色,杨柳絮随风飘动,孩童们嬉戏打闹,集市上的叫卖声起此彼伏。
看到这一幕幕,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为何这世间有着大好河山,而义兄却独爱这杏花微雨的江南!
回到官驿,陆宴径直回到自己房间,换下被湖边雾气浸湿的外袍,他披了件青莲色直身,湿发未束起,只披散在脑后,身似修林玉竹,行至中堂。
捕头牟程万自廊下一瘸一拐的走来,朴刀在腰间轻晃。
陆宴走上前相迎着,他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礼让的手势,青衫墨发,尔雅贵气。轻轻一笑:“这饭菜的香味儿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令郎真是好厨艺,前辈好福气!”
“犬子就好这些不务正业的事,让陆大人见笑了。”牟程万声音一直淡淡的,平静地没有一点起伏。
陆宴听得出,牟程万言语中的疏离之感淡化了许多。
青衫墨发,面若冠玉,一身书卷气,陆宴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礼让的手势。放慢步伐,徐徐回首,“牟前辈与那漕帮的曲帮主,你二人是旧相识?”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牟程万回答道:“也就是早些年有着一面之缘,当时只是尽我所能帮他找回玉佛罢了,交情算不得多深。”
陆宴气韵沉着,淡笑以对,“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可惜了。”
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继而说道:“前辈知侠盗周明锐,那可知他也曾风光一时,为漕帮白虎堂堂主?”
“两年前不知出于何故,周明锐突然离开了姑苏漕帮,曲帮主也四处笼络关系寻他许久。本以为周明锐会就此消声匿迹,可后来,他半路拦截朝廷欲送往湘西苗疆的死囚犯!如今下场也颇惨,被提刑按察使司水牢收监关押,晚辈本想放那周明锐一马,就当做个顺水人情给那漕帮的曲帮主,毕竟漕帮掌控一方水脉……,可惜晚辈这份人情怕是送不成了。”
低沉的嗓音,透出无尽的寒冷。
牟程万面如枯槁,神色有些凝重,正欲开口说着些什么……
羡安隔着些距离,耳力也平平,方才陆宴与师父说的话她半句都没能听到,但看到师父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接着捅了捅牟岳腰眼,示意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