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三百多年,她见过的人没有十万也有百万,可怪话说得像他一样不错的,还真没有几个。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正穿着他的衣裳,有些挤了,便埋怨道:“公子的衣裳实在不好穿。”
少年扭过头,一本正经道:“那别穿了?”
“好啊。”她伸手就做出要脱下衣裳的动作,被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只好作罢。
当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李子衿弄灭篝火,将翠蕖剑还给她,看了眼天色说道:“咱们该上路了。”
苏斛接过翠蕖剑,将其收纳入那件曾经装有李怀仁,内有洞天的法宝当中,冷不丁的冒了一句“韩翦死了。”
李子衿毫不在意,已经起身,朝远处走去,扔下一句:“我又没问。”
苏斛看着少年背影,跟了上去,凑到自家公子身前,微笑道:“但我想说。”
她注意到李子衿左手手掌有伤,不知怎么就满脸欢喜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好像自己在一场大战中失去两根尾巴,与这件事相比也不是多么难过的事情了。
李子衿加快脚步,想要赶在今天日落之前走出北漠,见她笑得合不拢嘴,便问道:“你笑什么?”
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少年衣衫,女子答非所问道:“你用了那门调动识海灵力的吐纳功夫对吧。”
李子衿一怔,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能让她高兴这么久,后来细想过后,才发觉原来女子心思竟如此奇怪,在“算账”一事之上,跟男子权衡利弊、计较得失的方式,完全不同。
女子可以因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生半天的闷气,也可以轻描淡写之间放弃他人眼中重之又重的大事,只为成全。
可以因一些人的无心之举大喜大悲,又会对一些人的掏心掏肺视若无物。
前者,多半是她们喜欢之人,后者,也许是喜欢她们之人。
少年觉得,世间女子好像是天底下最难以捉摸,最奇怪的存在了,教人无法以常理揣度。
苏斛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只是与自家公子并肩而行,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瞥一下他,嘴角挂着微笑,想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忽然想起一事,李子衿好奇问道:“我听人说过,同境之内,剑修最强,其次是武夫,再往后才是妖,普通炼气士则最弱,韩翦是八境武夫,你是元婴妖修,为何能杀了他?”
苏斛反问道:“公子不也以一境实力杀了三名二境修士?”
李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