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化侍实在忍不住咳了两口血痰,随即又紧闭嘴角闷声不吭。
由于这次没有巾帕可咬,他的下嘴唇已经完全被门牙咬得稀烂。
铁锈味浓郁的血液布满口腔,却让安化侍能够些微保持神智的清醒。
毕竟跟身后的腌臜和腹中翻涌出来的浊血相比,此时嘴里的味道已然是不能再清新脱俗。
“你不说老夫也心如明镜,进入锋境后你的真气会留下气痕。老夫虽仅仅是初境眼却不花,那道散出客栈往外跑的气痕你以为我瞧看不到?”
言罢,安化侍的后背又重重挨了一记鞭笞!
他伸出双臂颤抖着撑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浊血好似咬碎了血蛭般喷洒不息。
凛冽的风雪似刀剑般切割在后背的伤口上,令每一道伤痕都裹缀上撕裂般痛楚的冰凌,远远看去好似两只修长又夸张的血盆大口,刚刚吃了柿子饼后蘸满了白里透红的霜。
温叔牙依旧不依不饶,手里的鞭子也如狂风骤雨般凶猛落下。
每一声响彻西陵关塞的脆响都伴有少年的闷嚎,还夹杂着古怪老者失意怅然的咆哮——
“老夫跟你说过多少遍,叶家屠我爷孙满门却逍遥法外,叶崇山那老不死的傍上了当朝太师澹台洪烨,当年负责抄家的叶良雍成了大行台尚书令,即便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小军器监主簿水龄章都能置你我于死地!”
“当年你师父离开时再三告诫于你,修为未至藏境绝不可留下真气痕迹。大理寺狱丞万俟寿刨着祖坟似地找我们爷俩,稽查司那帮家伙也在到处搜刮你的消息,你怎么就这般不让我省一点心!”
“啪——!”
“啪——!”
“啪——!”
鞭笞无休无止,若是寻常人挨不过两下便会一命呜呼。
可安化侍是修行者,修行者的真气可以淬炼脏器体魄。
但他毕竟只是跨过初境初入锋境之人,平日里跟着温叔牙风餐露宿昼夜奔波,唯一吃得饱的东西就是鞭子,更遑论还要天天杀人或者是被人追着杀。
这样的日子,他从被温叔牙从血坑里捞出来至今已足十九年。
他的后背已渐渐没有知觉,除了还能感受到皮开肉绽外已没有痛楚。
他那张苍白无血的脸是那样棱角分明,身上这些野狗啃噬般的饕餮伤疤却是那样丑陋。
他偶尔会羡慕师父留给他的棺材刀,最起码它能够做到表里如一。
又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