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街上的喧闹瞬间蛰伏下来,好似人走茶凉的打烊店铺。
祝南师在整个南靖王朝皆贤名远播,此刻突兀现于街市自然引得诸君侧目。
谁都想一睹祝公子的美玉风采,即便是那些关门闭户的寻常百姓,此刻紧闭的门缝里也出现一排排艳羡的眼珠。
祝南师在大庭广众之下气度雍容,礼貌地朝着四方微笑示意,没有半分稽查司北境副使的凌人气场。
一众江湖浪客亦是抱拳拱手,随即对那位斩尽望鸪楼的少年更多几分兴致。
谁都知道稽查司不好惹,谁也没想过有人敢在稽查司头上公然挥刀。但安化侍眼下不但这般做了,还一做便是如此难以善了的大手笔!
安化侍站在楼下和其默然对峙,虽说砍下如此高耸的一幢楼着实耗费气力,但对于经常服用婆罗迦叶的他来说完全应付从容。
虽说,他到现在连婆罗迦叶究竟是什么药都没搞清楚。
“你究竟还要做什么,难不成真想在这条街上挑衅稽查司的权威?”
祝南师理了理额前的秀发,眼神温润又慈悲,好似在普度一位恶贯满盈的沉沦之辈。
“你还是想想如何收场才是,眼下叶苓茯应该已经知晓此间事,自有他来此地找你要人。”
安化侍不急不躁,扛起厚重的玄重刀,挺直腰杆儿屹立于青天之下。
此时已近酉时,滚烫的夕阳在他身后慵懒半躺。
长生街头的黄昏悄然而至,橙红的光晕将少年和刀镀上一层迷离的血色。少年静静站在夕阳困顿的余晖里,满身戾气好似一尊嗜好杀伐的佛陀。
祝南师抽出朱砂毛笔,对安化侍的话不以为意。身为锋境巅峰的儒宗修行者,他准备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
“我不会给你第二次侵入神念意海的机会,魔宗欲孽人人得而诛之,你若是学会道成寺钟还算有几分看头,但今日你只能让我在此替天行道!”
的确,二人几乎差距一个大境界。
虽说同在锋境,但此刻的祝南师已经触摸到藏境的门槛。
朱砂毛笔于空气中荡起涟漪,笔走龙蛇瞬间写出一首七言绝句。祝南师扬起俊美的脸庞,朝着楼顶凭栏处焦急瞧看的蓝仟夙展颜一笑。
“蓝姑娘,既然他今日要为你而死,那我便送姑娘一首知音之诗。”
安化侍此刻也望了蓝仟夙一眼,只不过话语慵懒还略带几分无赖。
“蓝姑娘,你可别忘了桌上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