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悲日曛,漫天的硝烟与血光。
周延之喘着粗气,从田储的身上爬了起来,他左臂上被一箭射了个对穿——这本是冲着领兵的田储心口去的,幸好他眼疾手快,把田储从马旁扑倒在地上。
转过头,狭路相逢的是交趾的副将宗亶,交趾的国人从来矮小、黑瘦,可站在宗亶边上的一员兵丁却极为高大,他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反手又抽了一支箭矢,准备给田储补上一箭。
然而没等他动手,十几只神臂弓的箭矢就如同流星一般朝他射去。
交趾兵忙用了三层盾牌把宗亶护在后头。
交手了这几个月,早已明白大魏神臂弓的可怕之处。果然,三重盾牌也挡不住神臂弓的穿透力,几名交趾兵闷哼一声,想来是被伤到了要害。
宗亶早在兵士的掩护下往后退去。
周延之咬着牙折断了手臂上的箭矢,他看了看流出来的血迹,又对着太阳看了一眼箭矢,草草确认过没有毒之后,翻身打马前去追袭宗亶,边追还边喊道:“兄弟们,交趾的副将宗亶在这!要建功的跟我来,活捉宗亶,回京领功去!”
一时间应者如云,百几十匹马跟着追了出去。
田储被周延之这一撞,晕了好一会,等他回过神来,早已拦之不及,忙对一旁沈浒喝道:“你愣着干嘛,延之是个傻的,你也跟着发什么呆,还不快把他给叫回来!穷寇莫追!”
沈浒见田储身上丝毫未伤,放下心来,不仅不去追周延之,反而哈哈一笑,道:“干嘛不让人家立功,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竟拦着救命恩人建功立业,我才不去做这个坏人!”说着反身带着百余名兵士,又重新杀回了阵中,回头叫道:“打了这一个月,受了这一番窝囊气,好容易能捞回本来,你可别拦着我!”说完,一打马,影子都没了。
田储在后头气得跳脚,看沈浒至少还在阵中,可周延之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忙派了数十名兵士去追。
他带着这八百精锐护在邕州,全靠骑兵迅捷的速度,又临时招募了几千邕州壮勇,再合着疑兵之计,这才将将拖了半个多月。幸好周延之用谋如神,几次仅用微小的代价就重创了交趾大军,使得对方不敢快攻。前几日,他根据周延之的推断,与帐中谋士一同推敲出了一次奇袭,烧掉了交趾军中最大的一处粮仓,使得对方军心大动,本想逼着交趾尽快拆散兵力,前来剿灭己方,谁知不知为何,对方竟然突然有了拔营退兵的迹象。
田储虽然不明白原因,可从斥候打探到的消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