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翌日,时怛从茶室译完稿归家,已经是夜里8点多。
解决了晚餐之后进去洗漱,十几分钟后走出雾气蒸腾的洗手间,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包裹在毛巾里。
她脸上贴着面膜,拿来风水风机吹头发,安静的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嘈杂,吹得头发半干,抹上一层精油,随意又吹了几下,刚关了吹风机,忽听隔壁屋传来很大的动静,伴随着女主人失控的叫骂。
聆听了片刻,她依稀听到:
“你没资格带,一辈子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志勇,我这辈子都不想跟你生活,你也不会听到囡囡喊你一声爷爷。”
间歇掺杂着小孩的哭喊,隐约辨别得出让妈妈别凶爷爷。
而彼时隔壁屋,狂风骤雨侵扰着这个家庭,失控的女主人拉着公公的手臂往门外拖,丈夫拉着妻子规劝试图平息怒火,女儿抱着爷爷的腰不让其被赶出家门。
区叔一张苍老的面容除了惊惶,还有羞愧。
小孩鼻涕眼泪横流:“妈妈,真的是我让爷爷多给我玩一会儿的,我们知道错了,你别让爷爷出去,妈妈,求求你了~”
区妈没有心软,拉开大门将区叔推出去,作为儿子的区志勇下意识就要去扶,可前者厉喝一声:“谁要是让他进来,那出去的就是我跟囡囡。”然后强硬地把丈夫跟啼哭不止的女儿拉进屋,决绝地把门关上。
屋里的哭声还在继续,区叔还能听到儿子难受地为自己求情。
站在门内的时怛看了看时间——晚上9点41。
她的面膜已经撕了下来,几番犹豫下,最终还是拉开门,看见的就是老人家站在门口,微微佝偻着腰,一双黄褐色已经长出许多老人斑的手抓着两条腿上的裤子,眼睛望着牢牢关紧的大门,既无措,又有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感!
她看着那双手微微松了松,又紧,如此反反复复,似乎这样,就能免去心中一点惊惶。
“区叔。”她出声唤。
老人看见她,反倒有些愧疚跟难堪地问:“是不是吵到你了?”
她摇头,看见他脚下还穿着外出的解放鞋:“您吃饭了吗?”
“吃了的。”
“我刚回来没多久,多泡了一些粉丝当晚餐,您要不进来陪我吃一点吧?”
“不进去了,我吃过了的,丫头你赶紧回屋吧,头发还湿着呢。”
“您不吃也是浪费,进来坐会吧,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拿您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