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短短的几步路,似乎要走一生。
当那张熟悉而又苍白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时,所有美好的幻想在这一刻被打破。
暮怀瑾怔怔地望着毫无生气的暮瑜兮,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淮遇抿了抿薄唇,看向暮怀瑾,说:“我说了,做最坏的打算,这便是,最坏的打算。”最后几个字,苏淮安加重了语气。
“瑜兮死的时候是带着笑的。”苏淮遇推了推眼镜,一字一句继续说:“说明这死,对她而言,未必是一种解脱。暮怀瑾,你知道吗?你知道尸检报告是怎样说的吗?”
苏淮安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上面写啊,她是胃癌晚期,这事儿,你知道吗?”顿了顿,他嘲讽般的笑了笑:“也是,你也应该不知道,毕竟,在她死前最后一刻,都没得到任何人的关爱,她不过是在孤独中死去的一只可怜的麻雀罢了,又有谁会在意一只不起眼的麻雀呢,你说是吧?”
苏淮遇的话就像利刃一般,划开人虚伪的外表,直插入内心。
暮怀瑾没有反驳,只是听着他说。
他知道,苏淮遇没有一句是假话,那都是最残忍,最血淋淋的事实。
他捂着心口,呼吸有些急促。
苏淮安垂了垂眼眸继续说:“暮怀瑾,你摸着良心说说,她活着的时候是真的活着吗?”
这话像是在暮怀瑾耳边炸开一般。
活着…是真的活着吗?
好像不是,她没有了关爱,没有了尊严,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木偶。
只有被生活划得满身伤痕,才会在死亡时露出解脱的笑容吧?
暮怀瑾的泪水不知何时布满了一整张俊脸。
苏淮遇大步离开这里,在离开前他说了一句:“Livingisnotjustliving.Livingshouldbebrilliant.Thereisnosuchthingasregretintheworld.(活着不只是活着,活着应该是灿烂的。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后悔)你知道的。”
暮怀瑾捂住脸,泪珠从指尖流泻而出,一声声低声抽泣自喉间溢出。
门外,暮父暮母以及坐着轮椅的暮安刚好赶到,也听到了苏淮遇的这句话。
他们不敢相信,那个曾经笑容明媚的人就已经不在了。
苏淮遇看了他们一眼:“暮父暮母,请进。”
请进入,你们女儿长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