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如果你有个平日对你百般呵护的男朋友,忽然某天夜里对你动手,一副要打死你的样子,你当下最强烈的愿望是什么?”
肌肉男抢话道:“当然是反杀了。”
齐慧想了想,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我想活下来。”
“我草。”刘静脱口而出,“所以那女人脑子被打凹下去也没死。”
“也不对啊!”肌肉男不知不觉也站起身,拧着眉头,“那老太太,就是第一晚上撞见的收拾垃圾的老太太呢?当时的场景可是她力大无穷,收拾的一半是垃圾,一半是人的尸体,这要怎么解释才合理?”
陈宽仿佛也被问住了,他在屋内徘徊几分钟,忽然开口问当时和老太太房间融合的齐慧:“你之前是不是说那老太太旁边点的蜡烛,但是里面屋子有灯光?”
齐慧:“对。”
陈宽:“一个自己用蜡烛照明的人不可能在没人的房间里开着灯。”
齐慧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当时我们交换信息之后不是挨个去调查了吗?那老太太整天都是在小区里翻垃圾桶,在这住多少年了,邻居都笃定只有她一个人。”
陈宽却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只有她一个人,那屋子里的灯光是怎么回事?平时她是不是一个人不知道,但那天晚上,她肯定不是一个人!”
“恐怕我们得重新调查了……”
*
陆行声睡得很不安稳,或许是谈及过往,今晚的梦境持续不断地飞出一些过去的零碎片段。
“小陆,你有点眼力见行不行,一个锅你要洗多久?”
模糊的人脸。
“你刚入社会什么都不懂,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教你得听啊。过年过节的大家都是要一块凑凑给师傅买点礼物表表心意,你说说你,就出两百块钱能干什么?”
“但今天没过节——”
毫无波动的声音。
穿着洗旧牛仔裤的陆行声被堵在墙角,面前几个男人吐出的二手烟喷在他脸上,很古怪,有种轻飘飘的重量感,让他有一瞬间难以呼吸。
“什么没过节,今天刚好是你过来满一个月,你不得表示什么?”
陆行声身上还围着围裙,因为忙活了一上午,吃饭的时间延后,他才吃一半的饭菜被人搁置在人群外,他被人用一种懒得遮掩的恶意和轻蔑裹住。
他抬眼,目光是一种已经适应的麻木:“还没有发工资,我全身上下只剩下四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