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思失踪的第二年里,江兰禾怕她想不开,日日翻墙进来开解她。一直到谢蕴容离世,南安王解除了这道禁令,他也不从正门进来,依然是翻墙。
江小公子表示——你让谁一连翻七年的墙,那肯定就成习惯了。
江兰禾那天格外兴奋,摇着扇子进来。
“表妹,你知道吗,傅又山那老狐狸打仗打输了。”
她点点头,傅家当年面对谢家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作壁上观。在谢家倒了以后,顺利取而代之,和魏家并列世家之首。
江小公子一撩天青色衣袍,堪堪坐在花园的台阶上,目光炯炯。高高的马尾随着他摇头晃脑的摆动,笑起来唇红齿白,明明是少年意气的模样。
端木隰华却感受到了一点小人得志的错觉。
“输给的还是个比他小几十岁的小孩,叫什么来着——玉息令月,这回他可闹了个好大的没脸。”
江兰禾自顾自地乐了好一会儿,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怎么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模样,冷淡平静,甚至无动于衷。
“欸,表妹你不开心吗。”
她拔了脚边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编花样。
“虽然没脸面的是傅又山,但真正输了的还是我们北襄国,你说有什么好开心的。”
少年拿扇子拍了一下脑袋。
“这次咱们北襄国输了,把之前吞了西凉的十二州都还回去了。”
这下换她惊讶了。
“十二州全拿回去了?”
“嗯,那狼崽子不是人,凶猛得很。我听回来的将士说,他击退了傅又山以后,调转马头连夜攻破西陵八郡,没有前线来的急报,陛下就算连夜派军都赶不及支援,防都防不住。”
“要不是昭成小侯爷崔空龄,不等圣旨,直接带着他岭南的兵马去救场。我估摸着还得丢几座咱们的城池。”
江兰禾好一阵唏嘘,因而对于玉息令月最初的印象,她一直认为是个五大三粗,阴狠狡诈的壮汉。
正主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显而易见的,端木隰华沉默了。
“你和传闻中,不大一样。”
她很诚恳地看着面前青年,面容俊秀,轮廓分明。一双剑眉英气逼人,显得刚毅而果敢。
不像寻常的世家贵公子,倒像江湖上的侠客,只是怎么看都不像身经百战的大统领。他还太年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深沉不好琢磨。
“先生,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