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房间是多么蹩脚的理由,更别说陆维桢了。
他来到树下,掀开车帘,拿戮空短刀利落地剥下车垫表面的外皮,收在袖口里。而后从舆架解下一匹马,翻身而上,向着远处幽深僻静的巷子行去。
这边陆维桢已经来到她面前。
“郡主。”
白衣青年长身玉立,面上盈盈笑意。一双眼睛通透明澈,内含神光。他站在那里,如一樽上好的羊脂玉瓷,釉色温润。
端木隰华有些后悔了,比起他含章未曜,虚极静笃的不显山不露水。自己的行为便宛如稚童,少不更事,不知三思而后行。
她初时心里憋了气,看完箱底的信后立时明白——陆维桢戏耍了她,这是他用来骗自己收下东西的一个借口。
她想,在找到他以后,一定要表现得凶一点,强势一点。
不能再像前几次那样,被他牵着鼻子走,蒙混过关。她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何在。
为什么在送了她名贵的珠宝以后,还要送价值不菲的服饰。甚至算准了她不愿收,一步一步挖了坑骗她收下。
没错,她一定要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告诉他自己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和计谋。
想象总是美好的,但事实是,没等着陆维桢手忙脚乱。她先一步不战而屈人之兵,怂了。
“我来找陆相,是想知道你的信里,要我帮忙的事情是什么。”
“唔。”白衣青年眨眨眼。
“信里不是写着了吗。”
写什么了?她眉头跳了跳,信里的几行字实在太敷衍。就算反复再看上几十遍,她总结出来的,也仍然只有一个意思——秋天到了适合喝酒吃螃蟹。
还有什么?让她帮忙的事在哪儿?莫非书信被调换了?
白衣青年做出懊恼状,眸底带了些许歉意。
“信上不是说了焦尾禾宴后么,大约是我写的含蓄了些,没能教郡主明白。”
“我的确有事要请郡主帮忙,但还在调查中。且事关你身边的人,所以需得等焦尾禾宴之后再说。”
对不起,是她理解错了。原来重点不是在于全篇的意思——秋天到了,适合喝酒吃螃蟹。而是那五个字,焦尾禾宴后。
但当下又有了新的问题,自己这算是提前收了他的礼吧。万一这个忙她没帮上,那可怎么办。
仿佛看出了她在为什么忧虑,青年语气愈发温和。
“箱子里的东西,是郡主所赠予我助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