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蠢?
周公也进客厅里来了,他和我一面拉手一面说:我担心你到车站上去了呢。
——要是有汽车,我一定去了。
——参政会不是有汽车给你吗?
——只让我们坐了两天,今天没有了。
——我们有车子的啦。
——昨天晚上受了M.P.的干涉,不愿意再讨麻烦了。
——那倒真凑巧,要不然,一定又碰上。
——更凑巧的是刚才到李任公那里去,他的车子也被冯先生借去了。假使在,他也会借给我坐到下关去的。
以后是不断地在电话上的报告和对于党国要人们的交涉。参政会的秘书处来过电话,邵力子亲自来过电话,市**的负责人,交通部部长俞飞鹏都先后来过电话……而且有的不仅一次。所说的情形都不同。或者说,难民早被军警解散了,代表已被保护,分别送进了旅馆。或者说,代表们受了误会,开始被军警扣留了,后来已经疏通,平安无事了。就这样一直拖延到十二时左右,又得到最恶的情报。代表们仍然被包围在车站上的待车室里,暴徒们从窗外跳进去,砖头、石块、玻璃瓶、痰盂、椅凳乱飞,代表们不仅流血,而且有的有生命的危险了。大家只好扼腕。由七点到十二点,足足有五个钟头。大员们的种种拖延或支吾,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义!
这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将近两点钟的时候,又得到较为平稳的最后的消息。受伤的代表们由警备司令部护送到太平路的中央医院里去了。虽然没有死人,然而伤势很沉重。有人提议:应该赶快去慰问。周公问我去不去,我答应去。于是我们便分乘着两部汽车,赶到太平路的中央医院。
半夜已过,没有月光,医院的外部情形丝毫也不清楚。只知道进了大门后还转了一些黑路,在一个空地里停了车。一进门,就在那底层的敞厅里看见了代表们。乱纷纷的一厅子里都簇拥着人。
我首先看见一个人仰睡在一条长凳上,我去问,原来就是吴耀宗他连连说:我不要紧,我没有受伤,我没有受伤。
反过身来,在地下又看见阎宝航睡在担架上,衣裳扯烂了,脸上和身上有好些血迹,两眼充着血。我们握了手,但他握得还很有力气。
马夷老也蜷卧在侧近的一条长凳上,眼睛闭着,向着凳靠的一面我没有惊动他。
雷洁琼也睡在地面的担架上,左胸部的衣服上一大摊血迹(后来浦熙修女士告诉我,原来是她的鼻血流在雷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