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慰问记者(1 / 3)

用电话向新民报馆打听到了浦熙修的住址,在大街的灯火已经明亮了的时候,我们又步行到国府路西头去访问。

门牌在街路上中断了,往返了几次,才发觉这位女士是住在一个类似死巷的院落里,里面有好几家人家。她是住居在一座楼上。

几位年青的女客看见我们进门,便匆匆忙忙地告辞走了。浦熙修告诉我们:她们是南京的舞女。

这话在我心里闪了一下光。南京的舞女是被大人先生们所鄙弃的,为了要“维持风化”,南京听说禁了舞。但有这样的舞女肯来慰问为公正而受伤的同性,似乎舞厅比起官厅来还要正派些了。——我这儿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浦熙修又继续着说:有好些女公务人员也来慰问,但她们都一致地要求,不要把姓名登在报上。

这话又在我心里闪了一下光。吃了一碗官厅的饭,连慰问的自由都受了限制,而只好偷偷地来。然而冒着失掉饭碗的危险,依然要来慰问,正可见无论怎样铁的管制,人的良心是不那么容易地管制得了的。

浦熙修好像完全复原了,她已经起了床,表情一切比平常显得更有光辉。有一对十岁前后的男女公子在她身边,怡悦的空气在电灯光里发着笑。四处都堆积着慰问品,莲花、白兰花、格拉厥纳斯、美国罐头,在桌上,在床上,在台柜上。

回想起了五个月前的我自己。二月十日在重庆较场口挨了打,一个星期的光景慰问者络绎不绝。鲜花不断地送来,没有那么多的花瓶来插。广柑接到了二十几篓之多。别人发了抗战财、胜利财、接收财,而我却发过“挨打财”。事实证明:人民的心是向着另一方面的。

打手们的指挥者总以为自己做得高明。打了你,你把我没可奈何,而且打了你,你身上总晓得痛。这是一点也不错的。暂时也实在把你没可奈何,暂时也实在晓得痛或甚至有死亡的危险,然而正感谢你有这一些的打,你把铁打成了钢,把泛泛的朋友都打成患难之交了。

在较场口事件后的不知道第多少天,总之是二月二十二日新华日报馆和民主报馆又被捣毁的之后,留渝的政协代表们曾经邀请**代表谈过一次话,**方面有邵力子、王世杰、陈立夫参加。当时的情形又在我眼前复活。我还没有忘记我在当时所说过的那一番话。

——挨打在我倒是很大的收获。在我身上多挨几拳,便在朋友身上少挨几拳。在我身上多流几珠血,便在朋友身上少流几珠血。在我算尽了保护朋友的责任,我已经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在这之外,我还得到

最新小说: 麻衣风水师 都市玄异风水师 诡异调查局 强者为王 尘海诗词,孤鸿漫笔 风水狂婿 火影之幕后棋手 一品麻衣神相 人间乐谱 外婆是棵核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