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找到一家小餐馆,要了一间包房,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茶,然后交代服务员非请勿进。
“高二下学期末,我退学去了广东打工,这事你们是知道的,”张宝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继续道,“只不过头几年我过的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所以就没和你们联系。”
“我说呢,怎么你一走就音信全无了。”赵名鼎答道。
“那时候,工厂少,找工作的人多,男的几乎进不了厂,幸好到处都在搞建筑,所以我就来到建筑工地做苦工,混一口饭吃,没被饿死。”张宝道,“那时候,广东对外来人口管得很严,动不动就查暂住证,查到没暂住证的就会被抓起来送到收容所去做苦工,要拿钱去赎才可以放出来,直到后来弄出人命,才对暂住证有所放松。那时候白天要做苦工,晚上要躲查暂住证,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那是!”赵名鼎对查暂住证也深有体会,于是点了点头。查到一个没暂住证的外来人员,就可罚款几百元,收入可观,所以那些治安员是恨不得一天查到晚。
“我本来是想办暂住证的,但没办身份证,所以暂住证就办不了,只好天天晚上躲。”张宝继续道,“有一天晚上,我刚冲完凉走到工地的水龙头前正要放水洗衣服,猛然亮起几道手电光将我罩住,我一惊,凭经验知道是查暂住证,于是将手中装着衣服的桶子一丢,撒腿就往山上跑,后面的人紧追不放。我慌不择路,管他什么丛林荆棘,只管往深林茂密之处钻去,猛然间,一脚踏空,身子顿时直坠下去。我身在半空,双手乱舞,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救得一条性命,可耳边除了呼呼风声,什么也没抓到,感到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只吓得魂飞魄散,过了好一阵,猛听得‘咕咚’一声,掉进了水里,直至没顶,全身顿感寒冷刺骨。幸好我会水,掉进水里后,刺骨的寒冷使得我回过神来,恢复了知觉,双腿一登手一找,顿时浮出了水面,借助着水面微弱的波光挣扎着游到了岸边。饶是如此,我还是大气也不敢出,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怕追我的人听到声响会下来抓我。”
虽说张宝此刻正完好无缺地坐在赵名鼎面前,可听他说道掉进了悬崖深潭的水里,也还是异常地揪心,手心里全是汗。
“我冲完凉全身只穿一件短裤,被追之时一心只顾逃跑,全身被荆棘划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这时精神稍一放松,顿感全身火辣辣地犹如刀割,浑身冰冷,牙齿打颤。”张宝喝了一口茶,脸无表情,似乎又回到了那深潭的绝境之中,“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从昏睡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