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明亮、繁星满天,都是她前世难以看到的。
只不过院子里光秃秃的,只种了一棵女贞树,连盆花都没有。
后院是一片菜地和一个鸡圈,圈里有七八只鸡。
冯初晨眼前又浮现出那个身影。
个子不高,腰身笔直,衣裳永远是蓝色、青色,衣裙上从不绣花。头上永远只插木簪,也从不化妆。薄唇抿得紧紧的,法令纹很深。即使笑,笑意也不达眼底……
这跟其他稳婆形像完全不同。
对了,家里还有另一个成员,就是一条叫大头的大狗。
这是大姑养的第三条狗。它们不止会看家,若大姑去埋死婴或去偏僻地方接生,它们还会陪着。
名字是冯不疾取的,因为大头的头实在大。
若是下雨天,冯不疾还会开大头的玩笑,“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自从大姑去世,大头就一直蔫耷耷的,饭也不怎么吃。大姑下葬后,每天大头都会跑去坟头,一趴就是一整天,天黑才回家。
正想着,院门响起来。
半夏跑去开门,“一定是大头回来了。”
打开门,大头无精打彩走进来。
它不是大炎朝常见的土狗,硕大滚圆,黑色,毛长,脑袋和嘴巴比土狗大得多,特别厉害。
村民说,它是番狗和土狗生的,也有些说它是什么野物跟土狗生的。
两年前大姑在山里捡到的它。当时还是只小奶狗,大姑一直带在身边,它也最黏大姑。
那天若大头跟着一起回家,冯奇也不敢害他们。
令冯初晨心虚的是,大头似乎看出她的不同。上次她受伤被人抬回家时,大头对她狂吠不止,好在没冲过来咬她。
不过,一直跟她保持距离。
半夏进厨房端了个大碗出来放在地下,柔声道,“给你留的,吃吧。”
大头没吃,而是趴在倒座檐下,满眼悲伤。
它是抑郁了。
这个时代没有抑郁症这种说法,前世却非常普遍,不仅人会得,动物也会得。
冯初晨不敢靠近,在离它三步远的距离温柔地看着它。
大头对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善意,等它看到自己对它和对这个家的善意,会接受自己的。
冯不疾过去顺着它的毛说道,“你还有我和姐姐,我们会一直对你好,跟大姑一样对你好。你都瘦了,我和姐姐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