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嗣,三十岁许,江宁本地人,子承父业,从衙役起步,在县城干了十来年。
这种地头蛇般的人物往往在当地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其年前成了巡检司的刑房捕头,算个小吏,没品级。
娶妻孙氏,夫妻感情不错,早年生过个一儿一女,可惜都在四五岁时夭折,后来肚子就再也没了动静。
于是纳妾马氏,目前身怀六甲。
夜里点起油灯,孙氏从厨房端上来一只清炖老母鸡。
周继嗣分了一只鸡腿给周青峰,又分一只鸡腿给小妾马氏,最后将两支翅膀拆下,给了正妻孙氏碗里。
那只鸡好可怜,又瘦又柴,严重营养不良。周青峰的牙齿跟鸡腿肉较了半天劲,才将其吃干净。
小妾马氏得了鸡腿倒是欢喜,讨好的喊了声‘谢谢老爷’。
只有正妻孙氏脸色难看的很,还格外委屈,“奴家命苦,亲手养的鸡,自己却吃不着几口。”
“唉.....这话说得。”周继嗣也觉着过意不去,又把鸡头鸡脖和鸡屁股给了孙氏,剩下的全归他自己,顶多再分了点汤给小妾。
“哥,城南渡口的案子很麻烦吗?”周青峰吃了鸡腿,用盐水煮萝卜下了两大碗糙米饭,看似随意的问问闲话。
“很麻烦。”周继嗣停了筷子,眉头皱紧,“这不是一般的街头打斗。
凶犯有三人,其中主犯是个壮汉,不但会法术,还格外悍勇。
码头收税的‘歪脖刘’被他一拳打中面门,眼睛爆了,脑袋瘪了,人昏厥到现在也没醒,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晚。
他抢了官差的铁尺抽打马匹,两匹鞑子的战马被他抽的面目全非。
一匹被他当场夺矛捅死,另一匹找养马的看了,伤的太重,只怕也是活不了,只能宰了吃肉。
为兄去集市看过,心中有个疑惑,那为首凶犯力大无穷,但打的没什么章法,好像不会武。
可他出手就把鞑子百户的脑袋打爆,手段了得,凶厉的很。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觉着此人很古怪。
不过此人体型高大,相貌丑陋,非常醒目。只要他再次露面,要抓起来倒也不难。”
周青峰默默扒饭,堂兄说的犹如亲见,他心中有点提心吊胆。顶多是‘丑陋’二字让他很不服气。
周继嗣也不管堂弟的提问,整理思绪,在饭桌前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这事起因很简单,是‘蔡烂眼’那剥皮混球收了别人的银子,故意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