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曾大人的湘军远在江西,既便保境安民,那也是保的江西,和湖南又有何相干?所以,从今天开始,对湘军的所有饷银支给一律断绝!还有,各司衙门的日常支出,一律减半,像岳麓书院这种情况,从今往后,不再供应半钱银子,书院里的书生秀才,让他们自食其力,再不能靠朝廷养着了!眼下正是因难当头,每个人都应该替国家出力,岂能吃白食?”
“秦大人,这只怕不妥吧?”骆秉章失声道,“中断湘军饷银倒也罢了,湖南藩库也实在无以为继了,可岳麓书院乃是国学,岂能说断就断?此事要是闹到皇上那儿,只怕你我都得担负侮辱斯文稿、亵渎圣贤之罪责哪。”
“狗屁!”秦汉不耐烦,厉声道,“狗屁斯文,狗尼圣贤!就是这些劳什子斯文、圣贤什么的害国害民,将我大好河山弄得民不聊生、乌烟瘴气!就这么办了,谁有意见,让他们到提督衙门来找本督,皇上怪罪下来,也由本督一力承担,与骆大人毫无相干。”
骆秉章心中又惊又怒,却又拿秦汉这个莽夫毫无办法!
这厮是个出了名的粗人,满嘴脏话、粗鄙不堪,真难想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上堂堂提督呢?简直就是大清的羞耻啊!但这话骆秉章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却绝不敢说将出来,一旦惹怒了这莽夫,说不定他一性起,直接将他抓去杀了也未可知。
“既然秦大人这般说了,下官自然照办便是。”骆秉章心中叼念着安全第一,满口答应了秦汉的要求,心里只想着早日调离湖南这个是非之地,再不要和秦汉这野人同地为官了!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他是真过怕了。
最近,荷叶塘发生了一件大事,村民们奔走相告,简直比当年曾国藩回家时还要热闹。
曾国藩的父亲曾麟书已经七十六岁了,年前的一场大病刚刚有些好转,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呢,听到外面吵得不行,便问附近的家人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吵吵闹闹喊杀喊杀的?是不是老四把勇丁带到家里练来了?”
“回老太爷,不是四老爷。”一名丫环回答道,“昨天从省里开来了一百多官军,在村口驻扎了下来,现在正在操练呢。”
“官军?”曾麟书皱着眉头道,“官军不在长沙守卫,跑这乡下来做什么来了?”
“不知道。”丫环摇头道,“现在不但荷叶塘的乡亲们,就是四乡八里的乡亲们都跑来看热闹呢。听别人讲,这些官军跟以前的官军不一样,跟四老爷练的勇也不一样!他们是长沙刚刚建的第一师,俺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