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你和秦景谦还有什么恩怨呢？”
林曦与顾成铉齐肩走在布满晨光的街道上，疑惑的问他。
顾微白和顾成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顾成铉的事情，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她都是知道的，但说起他和秦景谦的事，林曦竟然全然不知。
“他对你的敌意感觉好大啊。”林曦说。
“算不上什么大事。”顾成铉淡笑着回拒了她的这个问题，“这些事情你就别过问了，横竖和你没什么关系，就不污你清听了。”
他显然是不想说这些，林曦也不好再问下去。
“真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繁盛的地方了……”
林曦听顾成铉低声叹了一句，微微蹙了蹙眉头，此时的深城还安然无恙吗？她记得她离开时，深城就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繁华，三年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是虚妄的繁盛罢了，这些背后，都是那些上层人物用各种手段换来的。”林曦说，“凉城苏大帅，不知道给了那些东洋人多少好处。”
“谁不想好好过日子呢，就像我，我也想回去好好成家娶妻过日子。”顾成铉笑道，“这里环境不错，还安稳，也难怪你不想回去了。”
这话说得林曦真的是一千万个难受，若不是她打心眼里喜欢顾成铉，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直接翻脸走了。
当着她的面说想娶妻生子，这算什么？再者，现在这个时局，凉城确实比深城安全平静，但林曦敢说她就在这里绝不是因为贪生怕死。
“我——”林曦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嗯？”
“没事。”林曦别过目光，自己默默的生着闷气。
顾成铉低首浅笑，轻轻的挽住了林曦，指了指前方：“小白你看。”
林曦狐疑，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眯眼依稀看到前排那阁楼牌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字：爱乐琴行
林曦有些疑惑，“你带我来琴行干什么？”
还有，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琴行？她对于这条路也是来来回回走过多次，怎么从未见过？
“说好了补给你生日礼物的啊。”顾成铉温柔一笑，伸出手轻叩住她的肩头，“走。”
——
这个琴行虽然在外面看着不大起眼，但里面确实别有洞天，各种类型的钢琴都有，墙上还挂着些单簧管之类的乐器，也不知道只是装饰，还是真的能吹响的。
显然是此刻时间还早，店中没有一个人，寂静极了。
“小白，你觉不觉得这留声机里的音乐好奇怪啊。”顾成铉说。
他并不懂得和音乐相关的东西，但是知道林曦在音乐方面的造诣非常高。
离奇的高，无厘头的。
林曦点点头，“嗯，就像是那种很悠长的古调。”
她从一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神神秘秘的，不像是一般的琴行。而且她发现这里的灯虽是比较昏昏的颜色，但却感觉不到暗，加上那音乐，倒还真是有一种到了历史悠久老博物馆的感觉。
“二位有什么看上的琴吗？”一到苍老的声音在暗处传来。
林曦循声望去，看到老板走了出来。
这老板头发花白，但看着却很有精神。他带着一个眼镜，穿着一身银白的唐装，手上还盘着一串檀木佛珠，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国学大师。
“我感觉，这里的琴都像是古董。”林曦对老板说。
老板闻言轻笑了笑，“倒算不上是古董，只不过是这里的每个琴，都有它独特的历史和故事罢了，它们，就像是我们人一样，很有灵性。”
顾成铉扯了扯林曦的衣袖，“你看，我觉得那个琴有点意思。”
林曦看向顾成铉所说的那个琴。
那琴是一个雕花很精美的古钢琴，昏暗的灯光打在它的上方，它像一个沉默者，静静地凝视着他们的一切。
林曦一怔，这琴她见过！
就在现代的一个琴行里。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琴是新的。而那个琴是个古董，只能当个摆设，琴键已经变形，弹不响了。
她的脑海里清晰的想起了当年和徐菲的一段对话。
“三百万，一个弹不响的琴，怎么可以这么贵！”徐菲对这个琴的价格非常吃惊，还觉得老板定这个价格纯属是不诚心卖。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艺术是无价的吧。”林曦是在论坛上看到的这个琴，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唉，以后，谁要是给我买了这架琴，我就嫁给他！”
听到林曦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徐菲轻笑出声：“哎，你也太好对付了吧？”
“有吗？”
“嗯……也没有很好对付，毕竟能负担的起这琴的人太少了。”
那时，徐菲见林曦埋头和谁聊着微信，便随口问了句：“谁啊？”
“老顾。”
徐菲大惊，“天呐，毕业这么久了，你们竟然还有联系？”
“嗯。”林曦淡淡的应了一声，“我和他说，我在看琴呢。”
徐菲贼嘻嘻的笑了两声，略略扬眉，问道：“你要不要把你刚刚立的flag和他叨咕叨咕？”
林曦想了想，“为什么？”
“他要是对你有意思，把这琴买了，直接你就跟着他回家了，你林曦下半辈子就有主了啊！”徐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跟你讲，语言这种东西可是最有灵性的，说不定还真就实现了呢。”
“好啦！”林曦哭笑不得，“建国之后拒绝成精，你快闭嘴吧。”
……
“怎么了？”顾成铉见林曦的眸色有些复杂，她看着那琴久久说不出话来，有些疑惑：“你看这个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
林曦沉吟犹豫，“这个……”
当年这事发生的情景还清清楚楚的印在她的脑海之中，此刻倒是像是穿过了时光的洪流，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老板见此，清声说道：“这琴叫做红曼珠之恋。雕刻的图案是彼岸花，虽然好看，但恕我直言，倒不适合做情侣之间的定情之物。这，不大吉利。”
情侣？
闻言，林曦和顾成铉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