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宗,小妆山上,许薪抱着妻子的遗体出现在院子里。犹记得山名还是当年清清初嫁给自己时,披着凤霞的妻子硬是要自己给她画眉,便是在那时妻子为这座山命的名。只是如今山色依旧,妻子的笑颜却已经永远留在了回忆里。
好在以自己如今的状态,要不了多久就能去陪她了。
许薪将妻子的遗体抱到盥洗的隔间里,用灵力补上妻子的残躯,轻柔为她清洗干净身体,而后换上她最喜欢的长裙。他沉默着,指肚轻轻拂过妻子的容颜;沉默着,为妻子化上最好看的妆容;沉默着,将妻子放置在床榻之上,看着她,好似过往的四十多年那般,他早醒时会趁着黎明的微光静静地看着妻子的脸颊。
“清清,你好好休息。”一股空间波动在许薪的指尖扩散开来,笼罩住这间小院,而后整个小院缩为他指尖上的一点,漂浮入他的眉心中。
“老前辈,久等了。”山脚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许薪回宗的那一刻便出现在了这里,只是他并未有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等待许薪下山。
“走吧。”老者微微颔首,与许薪一同消失在原地。
天镜峰大殿之内,宗主虞万卿已是在此等候多时,看着这个他一直以来报以最大期望的弟子,他的面容之上有着难掩的苦涩和愤恨。
“弟子拜见宗主。”许薪仍是如往常一样,恭身行弟子礼节。
“有什么事情不能缓缓图之,一定要玉石俱焚你才称心如意吗?”
“正因如此,许薪才是许薪,虞万卿才是虞万卿。”许薪抬起头,直视着宗主的眼睛,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黎问天站在一旁,闭着眼睛,似乎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你只要天圣境,只要天圣境就够了啊!只需天圣境界,问天长老便能降临到你的身边,到那时你一样能够诛杀他们三人!”
“我许薪自修道之日起,便一直以来唯宗门之命是从。当年不娶柳如雪,而后娶清清为妻,都是听从宗主的安排。如今我许薪既然已经知道背后谋划一切之人正是宗主你,弟子不敢因私怨而为害宗门,还不能选择以一个男人该有的方式死去吗?”
“我亦是为了宗门好,为了你好!”
“宗主你告诉过我的,我们先是人,然后才是修士!但你的所做所为,无不是将我做人的选择给剥夺!”
虞万卿看着眼角有着隐隐泪光的许薪,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也是,事到如今,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