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车上的几个木桶全都打开。
敛月在木桶当中久不见天日,眼前忽然大亮,让她闭了闭眼。
“大人,真的在这里。”两个侍卫赶紧上前,将五花大绑的敛月从桶中拉了出来,替她松绑。
涂千放和杜蘅看她这样,也都明白鸢秋之死或许真与她无关。
敛月在木桶中早已听到了他们交谈,感激地看向涂千放。
如果不是他机警,恐怕真会让这个太监蒙混过关,将她绑出宫去。
“敛月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背上了杀人之嫌?”
找到了人,杜蘅松了一口气,但仍紧锁着眉头。
“杀人之嫌?”敛月愣了愣,不敢置信,“鸢秋真的死了?”
杜蘅面色一凝,原已打消的疑虑又浮上心头。
沈若皎带着红药,搜寻了咏絮宫的每一个角落,仍然一无所获。
“完了,这次是真的得罪柳贵妃了。”红药一脸生无可恋。
沈若皎看她一眼:“你怕得罪柳贵妃?”
红药讪讪笑着:“也不是怕,就是希望我千万别落到柳贵妃手里,不然……”
她打了个哆嗦,未将话说完。
“司刑局的人也会怕死?”
红药摇头叹息:“不是怕死,是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沈若皎看她这副神态,猜测司刑局知道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幕。
看来,她的担忧是对的。陈皇后再凶猛,也凶不过财狼虎豹。而柳贵妃,的确是一条阴险狠辣的毒蛇。
“沈姐姐。”
沈若皎转头。
柳贵妃在年儿的搀扶下,踏着种满杨柳的小道翩然而来。
她脸色略白,面带倦容,果真是一副卧病在床的模样。
行至近前,柳贵妃以绢帕掩面,抽泣两声:“不知纤絮哪里得罪了姐姐,姐姐要如此上门羞辱于我。”
沈若皎心底冷笑,同她虚以委蛇:“柳妹妹言重了,我不过是来拿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并非冲着你来。”
柳贵妃捏着绢帕一角拭泪:“嗬,沈姐姐编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宫女,就把我的咏絮宫搅得天翻地覆,真是好威风呢。”
“紫虚……子虚乌有,哎呀,我也受骗了!”沈若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懊恼地皱眉,“柳妹妹相信我,那个宫女确有其人,只是不知她哪来如此高明的手段,竟同时把你我二人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