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算是有了点生气。
她随时准备慷慨赴死的模样,让沈若皎想起此前红药说过的话。
她神色柔和下来:“自古以来,牺牲都是沉重的,杜司刑的风骨令人敬畏,但如今形势未明,杜司刑这样的人,不应枉死。”
杜蘅面色激昂,嘴唇颤动,不知该说什么。
她似乎明白,为何主上会待眼前这个既刚且柔的女子如此特殊了。
沈若皎笑笑:“好了,多说无益,随我再去一趟咏絮宫吧。这次,就不是演戏,而是真的要去问罪了。”
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蒙上一层冰霜,犹如寒潭。
几人迈步前行,沈若皎状似无意地问:“司刑局的女官,个个都身手不凡,训练有素,她们此前都是普通宫女吗?”
杜蘅相信沈若皎的为人,丝毫没有隐瞒:“不,她们都是身世浮沉之人。有的是当年战火后的遗孤,有的是被权臣迫害家破人亡的罪奴。”
沈若皎并不算太过惊讶,她大致猜过司刑局女官来历不凡。
名为女官,实为暗探。
白禛救了她们,又在眼皮子底下培养她们,行事大胆,剑走偏锋。
因为虚设了一个司刑局的名目,隶属后宫,朝臣无权干涉。
偷天换日,暗度陈仓。
好嚣张的计谋。
她又漫不经心问道:“红药也是吗?”
红药好像和司刑局有些格格不入,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不像背负血海深仇之人。
“红药也是,她一家人都惨死在柳党手中。”杜蘅提起柳将军派系,亦是眼带恨意,说完,她又意识到什么,眉头深锁,“是不是红药的行事风格让娘娘不悦了?”
沈若皎语气轻快:“没有,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杜蘅还是不能安心:“若是娘娘不喜红药,臣就将红药带回司刑局,另换一名得力之人去娘娘身边。”
“朝中那些乱臣贼子,在你看来,都是什么样的人?”沈若皎岔开话题。
杜蘅思索片刻,答道:“持权自重,草菅人命。”
“你可知他们为何有如此底气?”沈若皎追问。
杜蘅眼底茫然,不知如何作答。
沈若皎忽地停下脚步,凝望着她:“因为世人眼中,强权难越。”
“他们手握强权,操控生死,所以世人畏惧、胆寒。可是世人不知,权力并非与生俱来,今朝得权,明朝没落,若世人不再恐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