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话题越聊越多,那公子似乎是很久没人陪他说话了,十分健谈。
“我啊,从前一直喜欢弹琴,可自从没了眼睛以后,也辨不出琴弦了。”浅江将一头晶莹浅蓝的长发挽到身前轻轻抚着,长发在月光下更加晶莹柔顺,“所以我就一直等,想着或许有谁能路经此地,为我抚上一次琴。可惜这里太偏僻了,我等了那么多年,也没等到一个人……”
“浅江,我会弹琴,我会弹很好听的古琴。”宫千竹这么说着,掏出夜明珠低念了句什么,夜明珠发出淡淡白光,白光散去后,化作一架古琴放在她腿上。
浅江斜支着头,半倚在礁石上,安静地听她抚琴。
悠扬的琴音自指尖荡漾而开,优美的音符在琴弦上跳跃流动着,旋律如同高山流水一般,古韵优美又不失荡气回肠,只有琴艺超凡之人才能奏出此般洒脱的乐曲,达到人琴合一的地步。
宫千竹坐在礁石上,十指放于琴弦上,白衣鼓舞,晚风吹起她雪白的发带,江水拍打着岸边,激出一片片雪白的浪花。
琴声渐渐停止,浅江一直淡淡笑着,只在她收琴的时候问了一句:“姑娘名为宫千竹,可是仙界那位乐音仙子?”
“你知道我?”宫千竹有些诧异。
“自然,千竹姑娘当年蟠桃盛宴上一曲天宫清平乐,名动天下,四海扬名,又有何人不知姑娘的名号。”浅江顿了顿,问道,“刚才姑娘弹的那一曲,是否就是清平乐?”
“不是,这首名为皓月赋,清平乐虽动听,但音力过大,容易伤到公子。”宫千竹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解释道。
“皓月赋?倒真应景呢。”
宫千竹打个哈欠,有些困乏了:“公子,现在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咱们有缘再相见。”
浅江有些失望:“姑娘这就要走了吗?”
“嗯,公子不必失落,我一有空就来找你。”
浅江笑了:“那,明晚我还在这里等姑娘。”
“好。”宫千竹甜甜地笑了,执起九璃盏便转身离开。
咦?对了,她今天来这儿是干吗的?
算了,不想了,回去再说吧,她真的快困死了啦……
结果一回去就拎了水桶。
宫千竹头顶着一个花瓶,双手各拎一个装满水的木桶,困到眼泪狂飙,一边打哈欠一边哭丧着脸道:“师父,我错了。”
墨子离坐在桌子旁,翻着一本书漫不经心道:“错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