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陪着沈麒喝完粥,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赶忙出去瞧。只见大门外码了一排醉鬼,躺得那叫整整齐齐。
裴锦吓了一跳,“这都哪儿来的?”
赵介道:“都是马西风药材行的,今早劫车的就是他们。”
他踢了脚躺在最左边那个:“丢鞋的是他。”
又踹了脚另外几个,“这是丢簪子的,这是面巾子被裴少爷扯下来那位,这是个管事儿的。咱们的药在城南,马西风新租了个货仓掩人耳目。”
裴锦震惊,“全叫你一锅端了?”
“马西风要是在,连他也一起端。”
赵介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裴锦大赞,“这几年真是长本事了!这帮人不能在门口堆着,得一并送到衙门去!”
福伯当即张罗人手,赵介道:“夫人,他们吃得是和乐楼的酒。”
裴锦不以为意,“吃了就吃了,一桌酒席换马西风伏法,吃得值!”
赵介又道:“只是……我在和乐楼又赊了一桌。”
裴锦愣住,“你想干啥?”
“给马西风送去,再把他喝趴下。”
“……”你是懂物尽其用的。
“那就去吧,”裴锦道:“万事以自己周全为先,觉得不妙就赶紧脱身。”
赵介点了点头,这次多带了两个人,提上和乐楼的食盒隐没在夜色中。
福伯带人将醉鬼们送官,赵介去找马西风,裴锦坐下来捋了下思路,对段嬷嬷道:“我得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夫人去哪儿?我陪着您。”
“我带茯苓和小树去,嬷嬷得在家镇守。今晚您辛苦些,和庞盏一起照看下院里这些人。若是顺利,我很快就回来。”
裴锦带上茯苓小树,拎起好久没用过的拐杖,直奔原主大宅。
到了门口,她下车哐哐哐砸门。
门房睡眼惺忪地来开门,一见裴锦吓得脸色都变了。这可是削过阮秋屏,又带人来抄过家的裴记东家!整个宅子谈裴色变,都说惹不起。
“来啦。”门房挺客气。
裴锦抬脚就往里进,门房自然得拦着,裴锦一拐杖抡起来,他顿时吓得后退一步。
太可怕了,她要削我!
茯苓道:“我们夫人来找阮秋屏,跟你没关系,你老实带路就好。”
门房心里在呐喊:我是看门的啊,我拦着外人是职责所在啊,我再老实回头都得挨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