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阵阵脂粉香飘荡于流淌着碎金的水面。
芷兰睡不着,走出香腻的闺房,站在二楼凭栏望着下方的大堂。
大堂中也静悄悄的,像是秋日丰硕的果实被薅去后光秃秃的枝杈,丑陋枯寂。
一股厌恶油然而生,芷兰转身回房,推门的手一顿,低着头看移开的脚下。
那是一只纸鹤。
很小的纸鹤,能静静落在女子的手心上,绰绰有余。
芷兰握着纸鹤进了屋,打量一番把它拆开,露出里面的字迹来。
遒劲有力的字,透着一股锋锐,内容更是如一支利箭,直直刺入芷兰的眼眸中:我知道你要杀谁。
芷兰下意识往后一缩,纸片飘飘而落。
她惨白着一张脸浑身颤抖,短短瞬间想了许多:是谁送的纸鹤?是诈她还是真的察觉了她的心思?是韩子恒——不,不,不会是他,是他的话她不会还好端端在这儿。
难道是含芳?含芳恨她抢了她风头,想要威胁她也正常,可含芳怎么知道的?
芷兰脑子乱极了,抱着头大滴大滴的汗珠冒出来,好一会儿才把纸片捡起,一个字一个字细看。
她在南边待了数年,学会了读书识字,字虽写不好却能看出来,这纸上的字应是出于男子之手。
莫非是含芳的哪位恩客?
芷兰想不出,失魂落魄一整日,到了晚上勉强打起精神迎客,第二日就睡过头了。
这一次的纸鹤出现在她窗边。
这纸鹤莫非是活物,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悄飞进来?
巨大的恐惧与迷茫之下,芷兰甚至把纸鹤往上空一抛,想看它能不能飞起来。
纸鹤慢慢落下,被她伸手接住,拆开后果然有字迹:你不会成功的。
不会成功——芷兰用力一攥纸片,这一瞬连恐惧都忘了,只剩愤怒。
愤怒之后,就是自厌自弃的委屈:她就是又胆小又没用的人,弟弟死了,爹娘不在了,怎么偏偏她不死呢?
当初死在马蹄下的如果是她,也许爹娘弟弟都还能好好活着。
这一日,芷兰浑浑噩噩想:送纸鹤的人爱是谁是谁吧,她只剩一条命,不值钱。
第三日芷兰拆开纸鹤时,居然生出些急迫来,而纸上内容令她呼吸一滞:我可以帮你。
帮我,它说帮我——芷兰捧着纸片在屋中来回走动,眼泪毫无察觉淌下。
也许是因为纸鹤总是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身边,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