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洲早就知道有这一日。
没有人比她和姑娘更亲近,更熟悉。
每一次姑娘夜里离开冷香居,不知何时才归来,都是她为姑娘打掩护的。
她再迟钝,也知道姑娘夜里出门不可能是去逛街。
那去做什么呢?
她早猜到了答案。
而她能做的,就是听姑娘的话行事,豁出这条命在所不惜。
她也想为待她如女儿的陈叔报仇。
“姑娘,我能做什么呢?”芳洲拉着秋蘅的手问。
她抓得很紧,把秋蘅的手都抓疼了。
“听我说,如果我今日没回来,明日一早你就带着青萝去大福寺上香,去大福寺的路上……”
秋蘅仔细交代,芳洲不时点头。
“都记住了吧?”
“记下了。”
“那我走啦。”
“姑娘——”芳洲忍不住喊了一声,眼圈红了。
她想说你一定要回来啊,却怕给秋蘅压力。
秋蘅握了一下芳洲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我们一起做。”
秋蘅离开后,芳洲才无声哭了。
采芳洲兮杜若。
姑娘给她取名字时说,这是新学来的诗赋中的一句,杜若便是杜蘅。
以后阿蘅和芳洲会一直在一起。
携妓出游是文人雅士、风流纨绔都热衷的事。西城外的黛山平缓阔朗,有大片的蔷薇与杜鹃盛开,是这个时节游玩的好去处。
韩子恒在大牢中根本没受苦,可对他来说却是天大的苦和委屈,要去晦气,要发泄,于是约了三五好友去黛山散心。
仆从护卫,女妓俏婢,又搭棚帐又摆桌案,浩浩荡荡一群人占了不小的地方。
“子恒以前都带含芳,这是换人了?”一人端着酒杯,眼神轻飘飘扫过依偎在韩子恒身边的美人。
韩子恒一笑,捏了捏美人的脸:“总是那么一个多没趣,还是新人新鲜,是不是?”
“确实确实。”
一群人哈哈大笑。
芷兰任由韩子恒捏脸摸腰,见他的酒杯空了就默默添上酒水。
她牢牢记着纸鹤上的话,不需要她多做什么,只要让韩子恒尽可能多喝下酒水。
难道说折纸鹤的人就在这些人中,想灌醉了韩子恒找机会动手?
芷兰不动声色一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