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迟,袅袅花香伴着慵懒日影渐渐流转到回廊下,容容流云,和畅惠风一齐涌入了书窗,委婉花影投在玉版,投在笔架山,投在龙尾砚,在翰墨客为之的案几上绘出一幅太平画来。
自春闱巨案之后,至今已过一旬,天气也是了春天暖意,杨绍那夜沾染的湿寒也渐渐祛净。
从皇帝的旨意以及发往各地的邸报来看,这次春闱巨案的最终结果也在杨绍方等人的预料之中。
作为直接参与者,文小央难逃一死,被判春决,他在刑部大牢中还有半旬时间的日子可活;经过绣衣臣的细致查访,士子吕殿章出身贫寒,曾是文小央同乡好友,并无他意,再加之其能得利而不用,有文人傲骨,颇得皇帝心意,故而准许参与来年春闱,并无其它重罚。
其他受到牵连的士子们,也各有补偿,春闱改为秋闱,他们在京城的一应花费,都由朝廷供给,由于魏景平本就是京城豪门,所以他则受到了额外恩赐。
之后便是遭到无妄之灾的文华阁阁老魏庄明与礼部尚书兼东府詹事易长临。这二位被皇帝斥为“不辨菽麦,难当大任。”
魏庄明免去太子西席,易长临免去东府詹事,并罚俸一年。
最后便是太子杨绍方了。
他在雪水中跪了半夜,染上了些风寒疾病,只好上呈皇帝请求休沐,而皇帝杨绪景也正要罚他禁足反省,所以来来去去,杨绍方就在府中闲了下来,一月之后再次上朝参政。
而至于杨绍方并无过错但皇帝为何要罚他禁闭这件事,其中的缘由则很耐人寻味。
据说,绣衣臣没有查出任何痕迹,文小央还是坚称都是自己一人所为。杨绍方猜测,自己到头来还是背了个“培植党羽,笼络朝臣”的莫须有的罪名。
那夜他与魏庄明猜测的那幕后推手,也始终没有线索可以追寻,只得静观其变,按下不提。
虽然如此,杨绍方却乐得清闲,免去昏定晨省和政务繁多这两件让人战战兢兢,谨慎小心的事情之后,他反而在书画道上又有了些进步。
杨绍方挂起牙管鸡狼毫,向侍候在侧的侍女解亭瞳招招手,爽朗笑道:“小丫头,上前来品评一番本宫的字。”
解亭瞳盖好薰笼,欠身施礼道:“殿下说笑了,妾身哪有这品评墨宝的眼力。”
杨绍方摇头说道:“未可知也!你出身中书令沈府,是伴着沈大公子冠礼的贴身侍女。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沈行简文采斐然,故而你即便不会写字,临帖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