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鼓宣雷,聊发意气。
胯下渥洼种小龙驹磨蹄蓄发,太子杨绍方除去远游冠,换做青扎巾,着一件带箭袖的皂白纶袄,左插弓,右带箭,手中提了惨亮八面剑,一马当先,呼啸而出。
身后随即蹄声滚滚,千骑迸发,卷向那齐云古木,连野高岗。四位皇子各自带了一队人马分向四方。
一时间林野中百鸟乱飞,万兽震惶,人呼马嘶之声不绝于耳,烟尘四起,羽箭破空,大有鏖战龙荒景象。
做完仪式后,皇帝杨绪景年事已高,不便亲自出猎,他便与一些亲贵重臣回了帷帐中饮酒闲谈。
而能坐在这里的人定然不是寻常人物。
待蹄声渐远,尘埃平落,杨绪景才举杯向这些臣工宗室,“许久不聚,诸位请饮尽杯中酒。”
谁敢不喝?
无需皇帝吩咐,自有内侍宫女重新斟满,杨绪景难得出宫休暇,显得很是惬意,他随意捻起一枚昨日新摘的酸杏投向口中。
不料那酸杏竟仅差丝毫,碰在他下唇,惹得龙须颤动,翻滚着,跳跃着逃了出去。
其余都愣了神,不敢哭笑。
沉默片刻,杨绪景拿起身旁的宝雕弓,眼中不舍的打量一番,又抚掌自嘲的笑道:“朕终究不敌年岁,连小酸杏儿都想跑!”
这时左侧上首的一位身形魁梧的老人与海拱手说道:“陛下,并非是您不敌年岁,而是酸杏儿还未熟。”
此人着一袭玄色素锦袍,且不做任何点缀,年过古稀,阔口广额,花白胡须随风飘起,双目精光内敛,不怒自威,不是别人,正是京城中威名赫赫的十三顶华冠之首,三朝元老,南街辅国公魏庄崇。
杨绪景同样的拱手说道,“辅国公言之有理。”
他半攥拳轻揉额头,故作沉思,继而又笑问,“可若是这杏儿熟透,岂不是要粘朕面皮?”
魏庄崇回答道:“回陛下,老臣以为,其表之污尚可盥沃,但若因一时之急而备伤,则得不偿失,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陛下自然是懂得。”
杨绪景开怀大笑环视四周,称赞道:“辅国公究竟是三朝元老,大祁之肱骨阿!言行间总能让朕学到不少!”
“陛下谬赞,折煞老臣。”魏庄崇施礼道。
朝阳走中,建盏起落,由于春猎是为彰朝廷武德,故而并无丝竹相合,众人只是闲谈说笑。
已近午正,当龙帐众人再要举杯,这时忽然有甲兵前来奏报。
这御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