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在梧桐树下坐定,取出一旧书来看,寻梅在一旁烹茶。
“聂延年膝下只一女,我看他对这少年颇有不同。这是收了义子?还是招了女婿?”王妃随口问。
“聂青青连着克死三个人了,谁还敢当他女婿?”寻梅笑,“至于义子之说,应也是没有。孟渊颇有武道天分,人品也不差。依我看,聂叔叔是爱他才干品行。”
王妃微微点头,又翻看书页,却见寻梅没完了,说道:“他也是个上进的,练武之余,还读书看经。”
“看什么书?”王妃随口问。
“经史子集都看,还跟我借了些道家典藏,听说最近又在钻研诗词。”寻梅笑道。
“不想他竟是独孤亢的知己。”王妃笑笑。
寻梅也忍俊不禁。
“聂延年外表粗狂,其实是个精细人。他带那少年来见我,可见信任之至。可他不过才教了那少年两三个月,怎就这般信任了?”王妃道。
“许是与北城之事有关。聂叔叔没子嗣,怕聂青青被吃绝户,是故找了个知恩图报的人当传人。”寻梅当下细细说了花姐之事,连带斩杀妖僧之事也尽数说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暗娼不知孟渊之名,一席一饼恩重;孟渊不知老者之名,却能裹尸送葬;老者不知他人之名,仗义出言而死。很好。”
王妃微微笑,“世上有心人,都是无名氏。”
寻梅一边倒茶,一边呢喃王妃的话语。
“他既然在外杀了妖僧,也算为民除害。可见你看重的这个孟渊还是得力的,明里不要赏他什么,暗里奖他点什么吧。”
王妃往外面看了一眼,接着道:“只是你要记得,此人眼中对我有敬而无畏,绝非蠢直之辈,聂延年也不会喜爱蠢直之人。小心被他欺之以方。”
“是。”寻梅立即应下。
“聂延年是镇妖司出身,一身武艺都是镇妖司的跟脚。来日你给那孟渊派些差使,他若是办事妥当,你来找我,我送他一份天机图。”王妃又道。
“小姐是要重用他?”寻梅笑着问。
“聂延年不是外人,他的人自然要用。至于是否重用,那要看他堪不堪用了。”王妃笑笑,又低头翻起书本。
孟渊在院子外守着,远方有波涛声隐隐传来,还不知道自己凭白得了好处。
春风清冷,守了一夜,没遇到什么夜半披衣的招揽戏码。
换了值,孟渊来到伙房吃饭,却是遇到了那中年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