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慢慢飘入了大屋之中,本来一片漆黑的大屋瞬间金光灿灿,坐在最中央的男人朝着花晨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花晨飘在中间,却未动,她看着不远处的男子,伸出手来,手中出现一条细细的绳子,这绳子发着深蓝色的光芒,绳子上面隐约有什么在流动着。
“抽魂绳?你怎会有此物?”嗉邪魅的眼睛看到此物之后变得明亮起来,连身子都坐直了,惊讶地看着花晨的手心。
花晨轻轻一吹,绳子飘在嗉的眼前。嗉伸手便拿到。
“这是礼物。”花晨淡淡说道,别人帮她,她也要帮别人,这是从那些梦境之中学的道理,礼尚往来。
“礼物?哈哈哈哈……我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多年,你知道吗?一千多年,从未听说过礼物这个东西,你是第一个。”嗉拿着抽魂绳,十分满意地点着头。
抽魂绳,霸道之物,可以把凡人的魂魄从身体里面抽出来,附着在绳子上,永世不散。
“那来吧。”花晨打坐在正中央,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同伴。”嗉放声大笑,飘然落在花晨面前,伸出手指来抬起了花晨的下巴。
如若换成旁人,便会睁开眼睛看向嗉,而花晨却一直闭着眼睛,并未睁开。
突然有些无趣,嗉把手放在伸手,“我还是喜欢你的眸子,像是上等的冰魄,看上一眼便通体舒坦。”嗉闭上邪魅的眼睛,好好回味了一番,只觉得万分惬意。
“开始吧。”花晨闭着眼睛说道。
嗉却并不着急,他转身,回到了座位上,一直打量着花晨,左看右看,迟迟未动。
本来闭着眼睛的花晨突然睁开眼睛,“为何不开始?”她的目光透着凌厉,本身无波无澜,却不知为何沾染了几丝凌厉。
“真是舒坦,我喜欢你的眸子,尤其是现在。”嗉躺在位子上,浑身舒坦,他闭上眼睛回味着刚刚那一眼,只觉得燥热的身体都得到了纾解。
洁白的袖子慢慢变长,一点点爬向嗉坐着的椅子,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这是做什么?”嗉睁开眼睛,眼中已无笑意。
花晨手中的袖子猛然往上一提,本落在地上的椅子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转,嗉跟着椅子一块打了几个转,最后借着力气飘在了空中。
“是要和我比试吗?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嗉伸出手掌,掌心显出一朵红莲,红莲漂浮在空中,一朵接着一朵,飞向花晨。
拳头大的红莲在快要近到人身时冒出了妖冶的邪光,仿佛一沾上便会灰飞烟灭。
花晨抽回白布,层层叠叠阻拦红莲,红莲直接穿过层层白布,穿过几层花晨便变幻出几层,她整个身子不断在屋子里绕圈圈。
嗉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红莲。
“你的道行太浅,还是不要跟我玩这些把戏。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嗉悠哉地说道。
花晨紧盯着面前的红莲,突然,手中的白布层层叠叠,变成了一个白布团,直接把红莲围在其中。
红莲在白布球之中不断搅乱着白布,最后被白布死死咬住。
“碎。”花晨低声道。
白布突然被她收回手中,地上掉落出一堆白面。坐在中央的嗉一口血喷洒而出。
“你……”嗉指着花晨,却不想再次吐出了一口血来。
花晨不言不语,一点点靠近嗉,“我问,怎样让我的身体不再冰冷,你答,只要与你合修便可,如今,我来了。”花晨一步步走近,身上寒气逼人。
寒如冰冻的手抓住了嗉的手,下一刻沿着嗉的嘴角流了出来,他开口要道,血却不停从他口中流出。
嗉,以红莲的灵气而成,浑身上下便是火组成,一般人靠近与他便会被烈火焚烧而死,如今倒是称了花晨的意。
想要取水,必要寒冰彻骨,以冰渡水,方能容纳万千。
大屋外,白景本是不准备来,却管不住脚步,他飞落在大屋门前,看到大屋里面散着金光,心中犹豫不决,最后身子翻转,从窗户落入了大屋内。
大屋之中,花晨躺在地上,嗉的身子倒在花晨身上,他不断地试着爬起来,去迟迟没有爬起来。
“你这个禽兽!”白景暴呵了一句,大步飞向了花晨面前,一把推开了压在花晨身上的人。
“师父,你没事吧?”白景担心地看着花晨,只看到花晨的脸一阵惨白。
花晨还没未说话,白景突然抱起了花晨,“师父,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看嗉。
“咳……”嗉捂着心口,心中寒冷彻骨,他看着门口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忌惮。
“师父,那个禽兽有没有对你做什么?”白景虽然并未经历过人事,但是看到花晨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并没有脱落的感觉,心中放下心来,“师父,祈儿知道师父的身体重要,但是祈儿实在受不了师父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就算嗉不是人,祈儿也受不了。”白景紧紧地抱着花晨,表情万分痛苦。
刚刚看到花晨离开,内心仿佛被刀剐了一般难受。
清风吹动了白景额前两缕没有被梳起来的头发,花晨捏起一缕来手指自然地滑落,再次捏起,再次滑落,如此几次,“我的祈儿在难受,是不是?”她的声音淡漠,无波无澜。
白景紧紧把花晨抱在怀中,眼泪任性地掉了下来。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不能轻易掉眼泪,全都是屁话,他现在只想哭,只想嚎啕大哭。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他,他此生唯一爱上的女子,竟是不懂情为何物,不懂男欢女爱,不懂这世间所有的伦理大道,不懂人为何而生,为何而死。
她就像是那藏在寒潭底下的石头,又冷又硬,水火不浸。
“啊……”白景对着天空怒吼,努力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怒吼之后,心情好了很多,白景把花晨放在阁楼之上的床铺上,摸了摸她娇嫩的脸蛋。
“不管师父知不知道感情,祈儿都不会离开师父,因为师父的心中有祈儿的存在,这就值得。”
花晨伸出手来,纤纤玉指捏了捏他略有些消瘦的脸蛋。
“你瘦了。”手感没有以前那般好。
白景顺势抓住了她的小手,“恩,我以后一定多吃饭,努力把自己养胖,师父喜欢我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好不好?”只要能在她身边,一切都不委屈。
月光被乌云遮住,天空变得越发黑暗,在包子铺中,小桃一个人把剩下的金子埋在了以前种树的地方,厚厚的土遮住了所有的金子。
掂了掂仅剩不多的银两,小桃转身回屋。
第二天一大早,小桃叫了兄弟姐妹来,让他们住进小院子,以后包子铺重新开张,大家还能卖面,卖各种东西。
“只要咱们兄弟姐妹齐心协力,早晚有一天能把日子过好。”小桃信心满满。
等到大伙都忙碌起来的时候,小桃被小杏拉到了一旁,“小桃,前两天爹跟我说让我去跟着绣娘学刺绣,这件事你怎么看啊?咱们姐妹俩要不要都去学?”小杏纠结地问道。
“我这么娇嫩的手,学刺绣还不得扎成马蜂窝啊,而且我从小不会这细致活,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桃笑着说道,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姐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家里兄弟姐妹中咱俩最亲,这是我攒下来的银子,你去了绣娘那里记得机灵点,别让人欺负了,你的耐性好,适合做这细致活,我虽然手脚麻利,但是性子浮躁,做不来这些。”小桃倒是把自己看的很通透,活的十分潇洒。
小杏把银子藏在腰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知道,你是让我去学本事,以后等我成了绣娘,一定给你绣一件漂亮的嫁衣,让你风光大嫁。”
“行,那就说好了。”小桃立马答应下来。
“看你猴急的样子,难道还怕我不答应吗?”小杏破涕为笑。
“万一你突然反悔怎么办,我当然要着急答应,以后我的嫁衣就交给你了。”小桃笑着说道,捏了捏小杏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凫水城丢了一个人,说是外城的人,不知怎么就丢了,唐家公子唐十五十分着急,全城寻找那个俊俏的公子哥,说那是他的哥们,找到之后重重有赏。
这事传到了小桃耳朵里,她没想到这唐十五竟然还想要找她,找她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她继续给他还钱?门都没有,她现在自己花的银子都不多,怎么可能还会有钱给不相干的人花。
这人啊,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就一点意思都没有。
又过了半个月,听说唐家有个少爷要迎娶沈家的小姐,正在吃瓜子的小桃放下手中的瓜子,问了一句,“是哪个唐家少爷要结婚啊?是哪个大少爷吗?听说那个大少爷还没娶妻呢。”
“不是,好像是第五个,叫唐……唐荀还是什么的。”来买包子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