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婉转唱道:
“公主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脚垂。低徊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旧衣裳。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家人万里传消息,好在他国莫相忆。”
……
那歌声如泣如诉,李灵幽不知不觉听得入了神,眼前依稀浮现起那一年,她和亲那一日,皇兄亲自将她从长乐宫送出京门,一路牵着她的手,泪湿了龙袍与嫁衣,不忍放开她。
‘灵幽,你此去羌国,万万珍重,为兄定当励精图治,重振江山社稷,有朝一日,必将你接回大凉,倘若为兄有生之年不能履约,也必将遗志传于可靠之人,灵幽,你千万要好好活着,等为兄派人去接你。’
她牢牢记得,一向沉稳的皇兄泣不成声的样子,牢牢记得他的话,在羌国苦等了十四年,直到那年听闻皇兄驾崩的消息,她也不曾绝望,不曾死心。
李灵幽红了眼眶,低头擦去眼角的泪珠。
榻前二女全神贯注地看着戏台上低吟浅唱的海棠姑娘,只有殷郁关注着李灵幽的一举一动,发现她暗自垂泪,整颗心都揪起来,生怕她回忆往事之痛,心疾会再犯。
好在那海棠姑娘唱完了最后一段,琵琶声渐缓,最终停了下来,李灵幽也平复了心情,饮了一杯酒,不再落泪。
大厅里响起一片叫好声,海棠姑娘始终没有回头。
楼顶忽又洒下一束幽光,照出戏台上另一道身影,那是一个容貌清隽的年轻男子,身穿一袭白袍,手捧一块玉佩,期期艾艾,清唱出声: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戏。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把婚说,羞颜未尝开。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这白袍男子一出来,李灵幽就皱起眉,听到他唱词,险些被气笑了。
惜文偷瞧李灵幽脸色,误以为她听不明白,小声为她解释:“公子,这段词唱的是公主和亲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个人从小两情相悦的故事,您瞧见那白袍公子手中的龙凤佩了吗?据说那是皇帝赐给公主的信物,公主把它送给谁,就要嫁给谁。”
“一派胡言!”殷郁怒喝一声,吓得惜文弄月缩起脖子,偎依在李灵幽腿边。
李灵幽被殷郁这一嗓子吼得泄了气,拍着二女的肩头,嗔他一眼,不轻不重地训道:“不许吓人。”
殷郁有些委屈地耷拉下脑袋,闷声闷气:“谁叫她胡说八道,公主明明就没有龙凤佩,才不是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