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看着躺在‘停尸床’上的谷口宽之,他脸上的表情是哀伤的,同时还有几分唏嘘之色。
谷口宽之脖颈中枪,胸膛中枪,近距离枪击后的模样是恐怖的。
“我要找一个技艺高超的化妆师。”程千帆声音低沉,“老师素来十分重视仪表。”
荒木播磨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有些疲倦。
在宫崎健太郎向逝者遗体行礼之后,荒木播磨也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告别。
“荒木君,多谢。”程千帆以逝者亲属的身份向荒木播磨道谢。
两人离开停尸房,大概是出于恐惧心理,停尸房附近并无其他人员,他们两人自然是百无禁忌,边走边说话。
“我尊敬和敬重老师,他是一个非常博学和有着人格魅力的长者。”程千帆说道。
“不过,他这个人对待学生素来极为严厉。”程千帆给荒木播磨一支烟,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实不相瞒,在老师身边的时候,打骂、训斥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哪怕是我做的再好,我自己都十分满意了,但是在老师这里,我极少会收获夸奖,他依然会训斥,将我认为是骄傲的成果贬低的一文不值。”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实际上我和老师并不是那么亲近。”
说着,他看了荒木播磨一眼,露出苦笑之色,“我心中也知道,老师的严厉是对我好,但是,整天挨打、挨骂,心中难免还是有怨气的。”
“当初影佐君邀请我留在上海加入特高课,我虽然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后来我还是接受了邀请,可能我自己也下意识的有一种不想要再回到天津,有想要远离老师的想法。”
荒木播磨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心中暗笑,他心想,我的朋友,我还是了解你的:
难道不是因为影佐英一开出的薪水以及假扮程千帆所能带来的优渥生活的原因吗?
当然,宫崎君的这番话,应该也是感慨之下的“肺腑之言”。
……
“我从课长的口中得知老师遇难的消息,我是震惊的,然后是不敢相信。”程千帆弹了弹烟灰,“甚至于,在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老师不在了,没人会如此凶狠的打骂我了’的解脱感觉。”
说着,他面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然后,当我从课长那里确认了老师遇难的消息,我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