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石室里,只有一盏油灯幽幽的燃着。有些头痛的扶着眉心,鬼刺坐在那静静的翻看着一叠厚重的卷宗。那卷宗显是新添,墨痕犹带着湿沓。封泥上硕大红亮的“禁”字,突兀而狰狞。
他已经呆在大狴司卷室大半宿,将左家之案上上下下卷宗翻看了数遍。其上载的所有关于左家之案的大大小小之细节,已经被他查了透彻。人证物证,一式三份;污银克扣,丝毫不差;诛杀坐连之人,刑罚严谨,没有一点疏忽。看着如此条理分明,干练严谨的行事风格和缜密的心思算计,鬼刺心里竟不得不对简止言另眼相看起来。
惟独除了一点:本该被送去当军妓的左家大小姐,如今毁容关押于他大狴司监牢。而那个毁容的左家大小姐,却明显是个假货。就在他准备再次查看一遍卷宗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轻叩声。
“可是那个女人终于肯开口了?”
“不,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大人,九阁有使前来,您还是亲自来看吧。”外面侍从心腹隔着铁门恭敬说道。
鬼刺皱了眉,九阁之使?他最近处理的事情,和九阁有什么关系?难道是?略思片刻,他起身收拾好卷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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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鬼刺来到书房,刚进门内,便见一修长身影站在书架边,正悠闲的扇着一柄玉扇。大概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个眉目如画,风流染姿的翩翩贵雅公子。
这位公子,一袭精致的檀色锦服,华丽的金丝隐绣盘旋于裾摆内边,随着扇起扇落,若影动云形,浮华奢迷。他微侧首,薄唇含笑,阳光耀耀下那双灵动异常的眼眸竟是碧翠碧翠的颜色。略收的瞳线在睫影忽闪下,隐约着猫一样慵懒的弧度。
“阿刺~”那公子一见是鬼刺,登时弯了眉眼,带着明显的亲近之色。
鬼刺见是他,顿时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果断而干脆的避开了那人伸出的手。“应蝉落,你来干吗?”他皱了眉头,看到应蝉落手里拿着当扇子使的东西,顿时提高了声调几于从牙齿里咬出来的字说,“不要告诉我,你拿的是我书架上摆的扇面。”
应蝉落愣了下,拿着那柄玉扇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两下,抓了抓脑袋尴尬的笑笑说,“哎,好象,大概,可能,是诶,周卫方什么什么题款?”
“……那是周书旋,不是周卫方!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