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裹义恋人救难 鹬争蚌渔翁伺机
清虚观后殿偏院的静室里,申老爷子、苍柱面对面坐着。
“五叔,”苍柱小声禀道,“眼下百业凋零,堪称否极。否极,泰在其中。我们是否顺势而动,出手救市呢?”
申老爷子应道:“否至,尚未否极。”
苍柱震惊:“否极何在?”
“在两个地方,一个是钱业,一个是川汉铁路。”
苍柱吸一口气,再入思索,有顷,抬头:“请五叔详释!”
申老爷子缓缓说道:“百业凋零,但钱业未倒,润丰源与善义源两大钱庄仍在撑持。否之极,取决于两家钱庄继续撑持的期限。如果两家钱庄倒塌,就会波及全国,凋零的也就不止上海一地。至于川汉路款,皆是百姓集筹,如今化为乌有,绝不会不了了之。如果朝廷处置不当,或将引发民变。川民若变,天下必乱!”
“乱了也好。大清朝这幢老屋子无处不朽,早日坍塌,天国的先辈英灵也好早日有个告慰!”
“唉,”申老爷子长叹一声,“苍柱呀,破旧易,立新却难。自天京失陷,数十年来,五叔无日不在反思的一桩事体,就是天京何以失陷。起事之初,所有人都认为大清朝是栋朽屋,拆倒它易如反掌。可拆来拆去,大清朝这栋朽屋未倒,我们自己却先倒了。”
“五叔是讲,大清朝这栋朽屋尚不够朽?”
申老爷子轻轻摇头:“不是大清朝这栋破房朽得不够,而是我们未能建起牢固的新屋!太平天国,单这名字,也是虚无缥缈!天王、东王、翼王、英王他们,追求过于理想,眼中容不得泥沙碎石,想用珠玉玛瑙建起一座空中楼阁,好看却不实用,从某种程度上还不如那栋朽屋,所以败了。”
申老爷子直言根本,苍柱大是叹服,连连拱手:“五叔之言,拨云见日,苍柱受教了!这栋新屋如何翻建,五叔可有思考?”
“翻建天下人之屋,谈何容易?不过,痛定思痛,五叔倒也有所感悟!”
苍柱再拱手:“苍柱恭听!”
“民生!”
“民生?”
“任何大屋,如果不能为百姓遮风挡雨,必为百姓所毁!纵观朝代史,但凡民不聊生,国必不国!但凡使民生者,必得民心。得民心者,必得天下!”
“是哩。”苍柱点头,“请问五叔,陈炯他们的同盟会能否建此大屋?”
申老爷子沉思良久,转开话题:“挺举呢?这孩子近日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