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书儿……你……”,林仙尝试去推门,这才发现门没锁,往里稍微一看,手里盛粥的案托“哐当”一声摔落在地
林书整个人瘫倒在床边,口吐白沫,紧紧抱着那个小匣,一个小瓶和酒杯滚落在地,而榻上,另一只酒杯盛了满满的酒,稳稳当当地放着,像是在等着,等着还会有某个人,端起它,交杯换盏
这短短不过半月,林仙经历了村人惨死,全家颠沛流离,丈夫卧病在床,现在……现在最疼的大儿子竟又寻了死,她终究只是个以夫为天,以子为依的普通农妇,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人如何忍受,林仙颤颤巍巍地来到林书身前,手抖着替他理好耳边的鬓丝,禁不住放声大哭,“书儿啊!我苦命的书儿!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呀?都是娘的错,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呀!你怎么忍心扔下娘一个人就自己走了啊……”
那哭声撼天动地,直叫屋前青柳落依依,堂后寒鸦哀戚戚,花鸟鱼虫应声涕,黄泉尘世隔一篱?
许是连日疲累,这一场大哭引来了下林观中其余各人时,林仙已然哭晕了过去
林棣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道了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言和林语不敢进屋,两人心里都是十二万分的愧疚,若他们能……能骗过大哥,起码多拖个一年半载的,也许大哥也不会想到……想到去陪嫂子了……
有时人真的预料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一觉醒来,家破人亡,也许一觉……就睡不醒了……
“林书没死,那是我的秘药,让他好好睡一觉,你们俩就趁这两天出发吧……”,林棣扔下这句话,把林书拖到床上,扶起林仙,叫苦道,“弟妹你怎么这样重?你们两个小崽子,愣着干嘛?快来帮忙!”
林言“哦”了几声,走到另一边扶住林仙,林语迷迷瞪瞪了一会,才蹲下来收拾洒出的稀粥小菜和碎掉的碗盘,心里暗暗骂着:什么秘药弄得那么可怕,连白沫都淌了一地,这不是存心吓唬人嘛……
林棣经过时,看了眼一地的碎瓷片,惋惜道,“这年头好的瓷碗是越来越少了,这一个得搭上我半个身家了……哎……”
林言使足了吃奶的劲才把林仙扶稳,“棣叔,你……你是不是在村里吹牛皮吹得耕地的牛都没了,才被迫搬来这破道观里的?”
“你活成精了?”,林棣故意把步伐加快,等到林言快扛不住了,林棣这才又放慢了点,小小惩戒后他继续道,“你怎么知道?”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牛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