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和许少尹相处多久,就被他收买了?走啦,去把游娘子救出来才是正事。”
卫方因为今天跟着许译找证据,对他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这才忍不住说了那样一番话,但像卫方卫圆他们这种做近身侍卫的,难免会听到一些主人家的隐秘事,所以学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多嘴,卫圆虽然来游溪身边不久,但他和许译相处时间更少,所以心自然是偏向游溪的。
卫方思索了会儿,才点头道,“也是,还是把游娘子和常娘子先救出来再说。今天咱们听了游娘子的,老老实实的找证据听审查案,不动用将军的势力,但回头将军收拾方家,可就和今天的事无关了。”卫方冷言道。
京兆府。
刘少尹喝了一口茶后,便继续看案宗,“派去找的人证还是没有别的说法吗?”
要是没有,他就得把今天的案子判成游溪和常珂一方是过错方了。
这可不是他故意针对许译,因为看到双方身上都有伤,尤其常珂脸颊都开始发青了,他也不信方家仆从说的,常珂脸上的伤是她为了污蔑方家老太太动手伤人自己打的,所以还派人去找新的证人证词,以图能更加还原事情真相,但现在没有新的证人证词,而事情也不能这样僵持着,总得有个结局,所以依照现有证据来看,游溪和常珂的过错要大一些,可能要进天牢关一段日子,方家的虽也动手了,但通过已有的证据来看,方家是被迫还手的,顶多判罚些钱财给游溪和常珂就可,根本不必坐牢。
“没有,还是都只看到常氏打人,没看到方家老太太打人。”
刘少尹叹了口气,“好吧,重新升堂……”
“少尹,有新证据了,原来医馆和方家关系匪浅,方家出钱贿赂了医馆以及附近的人,大家才会统一口径都说没看到方老太太打人,但其实方老夫人不仅打人了,还辱骂了那两位娘子,您瞧,这是证据。”刘少尹正准备重新升堂结案,一个差吏拿着卫方交给他的口供疾步而来。
许少尹疑惑接过一沓纸时,还反复看了一遍,才不可置信道,“这是流芳造的纸吧,色白质清,可谓上品,就这么拿来写口供了?这是什么人拿来的口供?可靠吗?”
“少尹,不止有这些口供,刚刚我们问过的医馆和医馆附近的人,都来坦白了,我瞧他们身上没有伤,神态虽有些紧张,却不惶恐,这份口供应该是合理得来,并非逼迫的,可以相信。”差吏认真答。
刘少尹又细细看了一遍口供,突然不屑哼了一声,“这方家好样的,居然敢仗势欺人,待事情过了,看我不上书参他一本。”
“传人升堂!”刘少尹吩咐。
等了近一个时辰才再次听到要升堂的消息,游溪心里惴惴不安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她原以为今夜就要在京兆府天牢渡过了。
“常珂姊姊,若一会儿还是无人说看到方家老太太辱骂我,你就说你是听我令行事,才会动手的。”公堂还乱哄哄的清理闲杂人等的时候,游溪快速对常珂说。
在停审的这段时间里,游溪已经敏锐察觉到案情有鬼,可惜她不能亲自出去找证据,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害常珂蹲大牢,所以她只能先这样安排。
常珂不满瞪了游溪一眼,正要说话,游溪就继续说,“案情有不明的地方,我知道姊姊你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如果证据对我们不利,你出去后就让殿下还有范将军他们去查医馆的人,这样就能尽快救我出去了,这比我们俩人都陷在天牢里好。”
闻言,常珂垂眸思索了会儿,然后认真道,“还是你出去救我吧,你出去也能再找人来救我,你手臂有伤,那能去天牢那种地方,还有你家阿母身体也不好,你要是坐牢了,能吓死她,你信不信。”
这个游溪没考虑到,虽然她阿母身子骨不好,但这些年其实很理解她这个做女儿的,一直坚持着当她的精神支柱,但她也确实是总在出意外让阿母担忧,损耗着她的精气神。
“好,我一定会尽快救出姊姊的。”游溪担心阿母,同意了常珂的安排。
此时,这对落难的异姓姐妹还不知道,卫方卫圆已经提交了新的口供和领着人证来京兆府救她们了,为了不让对方吃苦受累,她们都情真意切的为对方考虑,并都有为对方牺牲的精神。
等刘少尹宣人证上堂问询,确定了他得到的口供为真,当庭宣布游溪常珂无罪释放,而方家家仆因在公堂胡说八道扰乱审案秩序以及舒总管贿赂证人做假证双双关天牢十五天时,她俩都讷讷的没有反应。
“两位娘子,案子已经判了,咱们先回家看伤吧。”卫方看两人还呆呆的,轻声提醒。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没有人看到方家老夫人打我们吗?”常珂问。
“就像堂审官说的一样,方家以银钱贿赂收买了那些人证,还好有公子译凭借他敏锐的判断,确定了这件事,使了些小计谋戳破了这个谎言,不然我们也陷入被动了。”
在许译没出现之前,谁想得到好巧不巧的出事地点是和方家交情不错的医馆,他家为了脱罪,也不遗余力的去收买笼络街上的店主,最后造成大家都统一口径,差点让游溪常珂坐牢的局面。
“是许师弟找来的证据,阿溪妹妹,我就说师父不会不管我们的吧。”常珂欢喜看向游溪。
“常珂姊姊,这里是京兆府,成王殿下定派人保护着你,给你治伤的,那我就先去方家,不管你了。”游溪本来是想直接去方家把游三夫人带去户部认罪的,可因忌惮方家老夫人会撒泼,惹出事端,所以她放弃了,但现如今,她已经因为方家老夫人进了一遭京兆府,那她就不会对方家客气了,今天就是用拖用捆的,她都要把游三夫人带去户部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