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楼的上房布置得雅致,窗边的瓷瓶里插着一株新摘的梨花,开得正盛。此时楚钰就坐在窗前的坐榻上,手里的茶杯还腾着袅娜热气。
他正看着她走来,皓白的梨花衬他淸资风雅,如雪亦如玉。
“楚钰兄,好久不见。”
楚钰沉下眼,赏析着手中的玲珑白瓷杯,徐徐启唇:“其实大人不必亲自跑一趟。”
看来楚钰果然清楚她来的目的,但梅萧仁仍觉有必要把话说完:“楚钰兄,我今日接了一桩案子,此案牵扯上了楚钰兄”
“嗯。”他应了一声,应得轻,而后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梅萧仁话还没说完,楚钰已经往门外走去。她忙问:“楚钰兄去哪儿”
他停下脚步,惑然回头:“不是公堂”
梅萧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见楚钰移步,又叫住他道:“不急,我想先问楚钰兄一些问题。”
“公堂上再问,一样的。”
楚钰留下这一句便出了门去。
梅萧仁还站在屋子里,浅皱了皱眉。他真的不需要和她先商讨一番她有多年的断案经验,可以教他该怎么为自己辩白
不过看楚钰成竹在胸的样子,应当是不需要她帮忙吧。
楚家人还等在公堂里。要不是楚钰欺人太甚,楚家族长不愿与他对簿公堂,因为那小子如今来历不明,万一是个不能招惹的主,岂不是激化矛盾
直到看见县令大人带回楚钰,楚家族长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县令这个官已经够小了,连县令都能奈何的人,应当也没多大来头。
楚家族长顿时有了底气,升堂之后再次跪下也比之前跪得直了不少。
其他族人看着族长都不怕了,纷纷跟着挺直腰板。
他们翘首看着楚钰走来,愤懑的愤懑,轻蔑的轻蔑,好似都在等着看这个嚣张的后生屈于官权的场面,等看着其膝盖打弯,跟他们一样跪在大老爷面前。
原告们已经自觉跪下,梅萧仁敲了惊堂木之后就该被告有所行动,可是楚家人眼中并没出现他们所期盼的一幕。
楚钰依旧站得正,修立的身影还带着几分凌人之气。
他略扫了一眼楚家人,对梅萧仁道:“大人,我有功名在身。”
这个规矩梅萧仁懂,点头应道:“免跪。”
楚钰的侍从行云又拿出一物,让梅萧仁眼前一亮。
行云手上那枚印鉴是朝廷命官的私印,上面雕刻的图案对应着品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