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冠玉(1 / 4)

孟云芍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不受控制地激烈了起来。

她和素月进了铺子,掌柜的引她们到二楼的会客厅门前,却又说东家吩咐了,只能孟云芍一个人进去。

孟云芍犹豫了一下,觉得有些于礼不合。

但青天白日,闹市街上,应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之事,她还是独自一人进去了。

谁知一推门,那正对着她,一袭白衣、面如冠玉的所谓“东家”,竟是曾经与她定亲之人,江时洲。

是她刚到贺家的第一年,哪怕再装作无知无觉,也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在梦中见到之人。

她甚至忍不住地想过和他重逢的场景。

也许是在他讲学的杏坛,他于高台之上,她与千百人于台下,看他传道授业,光芒万丈。

也许是在汴京城的街头,他簪花骑骏马,她躲在人流的缝隙,看他状元及第,笑至青云。

总之不会是这样独处一室,他站在她面前,真实得好像幻觉。

她也忍不住设想过江时洲再见到她时的表情。

也许是对于她攀附高门弃他而去的愤恨,也许是情已消散但伤疤犹存的鄙夷,也许是经年释然不愿再忆的冷漠。

总之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他看着她,仍是一副当年和煦少年的样子,便是她负了他,也依然只是温柔里带着情切,看着她问:“李笙笙,我的冠玉呢?”

她很想客气礼貌地回答,我是孟云芍,公子认错人了。

或者干脆一些,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早忘得一干二净。

她也确实忘了。

从她坐上了去贺家的花轿,送出了给江时洲的绝亲信,她已决意忘了;而自从她与贺知煜圆房,更是不敢再想起。

渐渐的,也便真的忘了。

忘记他曾说,要在弱冠礼后便娶她为妻,让她离了孟家那个冰窟,同她一起踏雪折枝,西窗剪烛,护她一生一世。

而一向把心意捂的严严实实的自己,在那天,在钟声悠远千年古刹的银杏树下,看着漫天黄叶簌簌,破例说,待他行完弱冠礼,要送他一枚冠玉。

如今,那枚几乎花光了她最后一点嫁妆钱的冠玉,正和她稍微值钱些的珠翠一起,安静地躺在黄木雕花盒子的上层。

孟云芍稳了稳心神,抬起头,直视江时洲的眼睛,反问道:“江二公子,到如今,送不送,不都是一样的结局么?”她又补充道:“我如今是孟云芍了,江二公子切勿再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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