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厨娘虽然不事声张,但她的手艺实在太好,菜都做得异常精致,相貌又出色,以至于很快就在申城爆火。先是不预约就吃不上,到后来,争相上门的客人实在太多,干脆收了摊子不做,只有相熟的巨室豪富出重金相求,她才肯做一次做上门掌勺的“临时厨娘”。说“美厨娘”,当然是指她的相貌,而“身娇肉贵”,有戏谑的意思在里头,是指她体态婀娜,酬金昂贵,每次请她上门,材料都由主家自备之外,还须以数百两银子相谢。
听了杨秣这一番话,秦禝不禁咋舌,一个厨子,做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前无古人了。想必是她于厨艺一道,从小就有过人的禀赋,不然决不能坐拥这样的名声。
说话之间,已听得院外车声辚辚,不一会,门外就响起了杨素的笑声。杨秣向秦禝点点头,说道:“素儿把她接来了,我去打个招呼。”起身走了出去,跟着便听见杨秣在屋外笑道:“白小姐,这一趟又偏劳你了。我有贵客临时到访,没有提前送个信给你,唐突得很。”
“杨老爷勿要这般讲,能帮你老办席,是求都求勿到的事体。”带着江南口音的官话,轻柔好听,语气也很斯文,想来就是那位美厨娘了。
等到杨秣转回来,两人又随意聊了些申城的风土民情。秦禝心里就像有一只小老鼠在挠,对那位白沐箐,极是好奇,恨不得亲自跑到厨房里去,看一看这个大名鼎鼎的厨娘,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美”法,怎样的一个“娇”态。至于贵不贵的,反正不是自己花钱,倒不必去关心。
杨秣的眼光,何等老辣,见他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抚着颌下的胡须,微笑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大人,可是起了慕艾之心?”
“啊,啊?”秦禝被他骤然喝破心事,脸上一红,尴尬的笑道:“启翁又拿我取笑了,见都还没有见过。”
这句话也说的不甚得体。固然是没有见过,然则见过之后,却又如何?现摆着一个杨素在外面,自己却把心思放到了厨娘身上,在杨秣面前,岂不是失礼得很?想到此处,愈发觉得忸怩。
“秦大人,这有什么!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倜傥风流的性子。”杨秣笑着说,“不过这位白小姐,眼界高得很,多少公子哥都在她面前讨了没趣,就连咱们的余刺史,想讨她做五房,托人去说,亦都吃了闭门羹——你说厉害不厉害?”
“余刺史也动过这样的心思?”秦禝很感兴趣。他心想,余国中是现任的苏州刺史,正是当管,不过他的官声不怎么好,自己不必去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