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姚嫁后没两日,甄姜也提出要走。毕竟是外嫁女,携夫带子在娘家住了旬日,已经极为难得。只是陆氏才嫁了幺女,长女也要带着女婿外孙走了,且这一别再见也不知是何时,心里自是不舍,但更舍不得让长女为难,于是便说:“你已嫁了十三年,也有自己的家了。总在娘家待着,像个什么话?便是你不走,我都要撵你!”甄姜也是为母的人了,听陆氏这样说,她心里更为难受,不禁红了眼睛。“阿姚嫁了,女儿再一走,母亲膝下一双女儿,竟一个也不能承欢膝下。只恨不是儿郎,不能侍孝至亲!”甄姜说着落下泪来。闺中养女十七八,一朝嫁为他人妇,女欲孝亲却无法。这一幕看得人心酸。甄柔吸了吸鼻子,环住曲阳翁主的手臂,将头偏了上去,她还是不要嫁远了。感受到女儿的依赖,曲阳翁主目光温柔,爱怜的拍了拍甄柔的手,轻声说道:“去打些洗脸水进来。”甄柔看了一眼上首坐着的两母女,点了点头,悄声走了出去。屋子里充满了伤感的气氛,走出陆氏的房间,立在廊下,让九月的秋风一吹,胸腔里闷气吹去了不少。这里是陆氏的院子,不需要她吩咐什么,一见她走了出来,便有侍女来询问。想着陆氏和甄姜该还有贴心话要说,她在外立了一会儿,才让侍女打了温水进去。进去时,曲阳翁主正在说话,屋子里气氛也松泛了很多。想来是母亲在中间调和了气氛。甄柔悄悄朝曲阳翁主竖了大拇指。陆氏见甄柔打了水进来,她松开拉着女儿的手,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道:“都一把岁数的人了,还在阿柔面前闹笑话!”甄柔跪在陆氏跟前服侍,甄姜那边则让侍女们服侍净面上妆。甄柔为陆氏重匀上面妆,灿烂一笑道:“伯母哪有一把数岁,抹上面妆一打扮起,阿柔都看直了眼!”少女声线柔美,落入耳中,让人不禁循声看来。只见笑靥如花,一颦一笑尽是姝色。甄姜一怔,目光变得有些恍惚。难怪薛世子对她念念不忘,现在连曹贼之子都送了礼来……甄柔察觉甄姜的目光,偏头问道:“长姐在看什么?”甄姜回过神来,笑道:“我十六岁出嫁那会,阿姚五岁,阿柔才三岁,转眼两个妹妹都大了,还出落得这般水灵。”甄姜的容貌性子都像极了陆氏,容貌端庄,气度沉静。她作为嫡长女,又在很长一段时间,是甄家唯一的子嗣,是以虽为女郎,也极得甄祖父看重。自幼就为她定了豫州沛国世子刘肃这门婚事,三年前沛王病逝,世子刘肃承了王爵,甄姜也就成了沛国王后。应是身份不同了,几年的藩国王后生涯下来,比起陆氏,甄姜身上更多了几分皇族宗室的雍容之气。甄姜出嫁时,甄柔还太小,但因两人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