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饮的晚上,总是睡得格外酣然。以为这天晚上也是黑甜的一觉,不到日上三竿是起不来的。又想着马上就要每日晨昏定省,以后早上连回笼觉都睡不上了,便打算今早不陪曹劲晨练了。谁知身体已经习惯了每日五更三鼓天醒来,一到时辰,她自然而然地就醒了,哪怕头还有些昏沉,人也不愿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出来,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还是起吧。曹劲放轻了手脚下榻穿衣,见甄柔在榻上翻来覆去半晌,最后还是拥被坐了起来,道:“君候那的酒一贯烈性,初饮时还不觉,但到第二天尤其醉人,你昨天饮了不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难怪她有宿醉的感觉,原来是昨晚上的酒另有乾坤。这会儿天光未亮,室内也没掌灯,四下黑漆漆的。反正看不见,甄柔也不顾及形象,对曹劲颇为无语的瞪了个白眼,知道曹郑的酒是第二天醉人,也不事先说一声,等酒都过五脏六腑了才说,有什么用。这一听曹劲解释,甄柔只觉醉宿后的那种头疼越发严重了,忍不住伸手揉按了按额头,又摇了摇铃铛示意姜媪她们可以掌灯进来了,才随口回道:“夫君才体恤我为娘家的事上心,我陪夫君晨练这等小事,岂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坚持。”人有些恹恹无精神,声音听起来也越发软软的了,加上早起人还未彻底回过神来,带些鼻音,说起话来像是撒娇一样。曹劲却听得直挑眉,都要怀疑刚才是自己看错了,甄柔没有朝自己不满地瞪白眼。他立在床头沉默了几许,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知道是姜媪等人掌灯进来伺候起床了,不过想着昨晚上甄柔一个劲幽怨地念叨,于是说道:“我没想到你临到后面会突然畅饮起来,将跟前的酒喝尽。不过现在知道了,再遇此类事,会提前告知你的。”随着话音落下,室内亮了起来。姜媪拿着油灯在外间依次点灯进来,身后跟着阿丽和阿玉打着洗脸水,还有两个侍女再给燃了一晚上的炭盆添油加碳。曹劲的话入耳,甄柔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怔怔坐在床榻上,瞠大眼睛望着曹劲。一室亮堂之下,曹劲此刻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真是再清楚不过了。只见曹劲嘴角噙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两人凝视,一切尽在不言中。不用怀疑,曹劲绝对看见她刚才的小动作了!可是那么漆黑黑,都伸手不见五指了,他怎么能……甄柔深吸口气,仰头问道:“夫君,你目力很好?”曹劲负手立在床前微笑道:“还好,能夜视而已。”说罢转身,梳妆台那边的架子处已倒好了洗脸水,他径自走过去盥洗。甄柔忍不住再吸口气,忽然觉得还是以前彼此装着端着的好。姜媪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男女主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