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干呕数下,还是惊到胃了,连着先前祭了肚腹的炙肉也呕了出来。好在衣袖宽大,她背身呕时,就以袖遮面了。却不及甄柔松一口气,只听两个男子的声音异口同声响起——“阿柔,你怎么了?”一个嗓音温润清朗,一个嗓音低沉醇厚,却都是又惊又忧,焦急之情溢于言表。许是两人发现彼此同时出声,尾音戛然而止,帐内有一瞬间的沉寂无声。甄柔不用移开衣袖一看,就知道谁让帐中气氛尴尬起来。这两道声音她太熟悉了,声音温润清朗的是薛钦,她都听了十多年了。声音低沉醇厚的是曹劲,这月余来时刻腻在一起,她想忽略都没法。可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闻到往日最喜欢的鱼羹就恶心,呕得她停不下来,哪还有心思理会其他。眼见甄柔又呕起来,曹劲冷冽地瞥了薛钦一眼,随即骤然起身,扶住甄柔道:“怎呕得这么严重?”又见地上有零碎的肉渣,忙又道:“难道是先前我未将肉炙熟,让你食坏肚子了?”自责的话一出,帐中的气氛又是一凝。除了已亲眼目睹过这一幕的甄明廷无任何意外,帐中众人这一瞬间都难掩惊讶地看向曹劲,不说时下一直有“君子远庖厨”一说,就是曹劲也委实不像会为人炙肉之人。薛钦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粗筋暴露,他才微微抬起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坐了回去,又是一派正襟端坐,只是目光仍难从甄柔身上移开。邓氏坐在薛钦下首,她一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薛钦,看着薛钦终于意识到甄柔已经有其他男人,却仍关切的望着对面的甄柔,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留给自己这个妻子,邓氏刹那从黯然、难以置信到失望、痛恨……目光复杂了起来,却也就转眼之间,她也恢复了一派贵妇人的矜傲之态,向对面看过去,不知想到什么,红唇微勾,凉凉地笑了。曹劲却犹自未觉自己带来的震撼,他一句自责的话过,又转头看向曹郑告歉道:“君候,内子身体不适,我先带她离开看医。”顿了一顿,目光扫向薛钦,黑眸里有冷冽的机锋闪过,他微笑道:“至于薛世子及夫人,我和内子就改日再款待二位。”在众人要用午食时,她居然当场呕了,着实太难为情了,这会都还呕得不停,甄柔恨不得立马离开,简直觉得曹劲这会儿太贴心了,正想抬头对曹劲笑一下,可又一闻到鱼羹的味道,她就止不住地又弓背呕了。曹劲一见,再顾不得其他,就要扶起甄柔离开。曹郑却念及薛钦、邓氏夫妻对甄柔的前嫌,加之他也是过来人,毕竟膝下有八子二女一孙,当下出声阻止道:“老三,枉老夫当你性子稳重,怎么遇上阿柔,就方寸大乱!阿柔这哪是食坏了肚子,依老夫看,多半是有喜了!”“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