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之前,鉴于肖先生额头上的伤看上去很有些严重,还是让侍女拿了干净的纱布按在额头的伤口处,先止住血。大概肖先生以往一派儒雅的名士风范太过深入人心,看着他手捂额头的滑稽样子,甄柔委实不厚道的忍俊不禁,她微抿唇,目光从肖先生身上转到她右边悬挂长剑的黑漆剑架上,将笑意忍住。这时,却见曹劲声音听不出情绪道:“今日本是要出城,却被禀告已故楚王长子薛镐逃来洛阳,揭发薛钦因先败于我,又大败于太平教,导致楚王不满,欲废黜薛钦世子之位。薛钦为了自保,设计害死楚王,并承袭楚王爵位。故薛镐请我出兵擒拿薛钦,为其报杀父之仇,尔等如何看?”一言转了甄柔所有注意,她却是听得错愕。实非她对薛钦还有感情,而是她和薛钦毕竟是自幼认识,对于薛钦此人她还能说得上几分了解。薛钦虽看重名利,却实难让人相信他会做出弑父之举。曹劲像察觉甄柔的反应,他说完蓦然转头,黑眸深邃,深深地看着甄柔,语声沉缓道:“薛钦是否手刃楚王我不能断言,但有一点薛镐没有胡言,薛钦却是因先后大败于我和太平教,尤其是失去荆州一半土地给太平教后,楚王对此震怒非常,的确曾言要废黜薛钦的世子之位。”听曹劲细说,甄柔不由一默。楚王虽是名门之后,但也是一名能文能武的有才之人,不久前楚王秋猎坠马身亡一事传来时,就引得众说纷纭,几乎世人都对楚王坠马身亡之事深感怀疑,便是她也没想到不过五十开外的楚王就这样命丧马下。有了楚王意外身亡的疑云在,又加上薛钦的世子之位一度摇摇欲坠,如此倒真不能否认薛钦有弑父的动机。想到曾经温润如玉的玉郎君,为了权势,先是背信弃义悔婚于她,如今又可能再犯下弑父恶行,甄柔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但她知道不是对过去的怀念,应是感叹人心易变、利益熏心一类吧。如此思绪之下,有道是相由心生,甄柔面上也随之带出几分叹息。曹劲看在眼里,黑眸微微一眯。肖先生不愧智囊之名,又一直待在曹劲身边,对曹劲可谓极为了解,一见曹劲特地向甄柔解释了一二,他立马接了曹劲先前的问题道:“薛镐继为原配嫡子,又是长子,理应为世子。已故楚王旧部中,其实不少是拥立这位嫡长子薛镐的。且不论楚王是否乃薛钦所害,有薛镐的证词,加之楚王之死本就疑云重重,我们就此发兵扬州,实乃事半功倍。但这样一来,就与公子最初打算薛陶相争之后,您再坐收渔翁之利违背了。而且一旦我们发兵扬州,就等于为陶忌除了心腹大患。”说到这里,肖先生倏然摇头,语气惋惜道:“其实公子开始之计,实是极佳。本以为薛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