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矜娘如今到底受何人指使,甄柔心里已经隐约有一个人选了,也是这些年一直让她深深忌惮的人陶忌。矜娘成为阿兄甄明廷的妾室时,陶忌正依附于薛钦,极有可能知道矜娘的底细。更重要的是,这些年她可谓一直生活在陶忌的阴影下,陶忌至今都三番五次有劫持她的意图。所以柔思来想去,陶忌都是最大嫌疑人。不过在阿兄甄明廷彻底看清楚矜娘之前,甄柔暂不欲透露任何消息,只是随甄明廷来到关押矜娘的院子里。是了,即使再痛恨矜娘苛待母亲曲阳翁主至此,但念及阿兄甄明廷一贯的性情,以及矜娘到底是小侄儿的生母,与阿兄甄明廷毕竟有五年的感情,甄柔决定还是将矜娘交给甄明廷处置。是以,在甄明廷回来之前,矜娘并未被任何苛待,只是一直被关押在府邸深处的空置院子里,谢绝所有人再与矜娘接触,包括哭哭闹闹要母亲的小侄儿,甄柔也狠心不让母子二人见面。对于小侄儿为此恨上自己,她也只作不知,尽量少出现在小侄儿面前,只每日过问小侄儿的饮食起居便罢。“世子夫人!”、“甄大人!”甫一走到关押矜娘的院子里,把守在室外的一众曹军护卫,立马抱拳一礼。他们都是训练有素军人,行礼的动作整齐划一,声音洪亮有底气,十数人齐齐同声,顿时响遍整个庭院。一个意志坚韧的人,被隔绝外界地关押上数天,都会产生一定的情绪崩溃。何况矜娘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坚韧意志的人,这半个月来被关押在此,无论她怎么大吵大闹,都没有一个人回应她,除了透窗而入的些许天光,她能分辨出日夜交替,其余只剩她一个人面对空空如野的室内,此时听得“甄大人”三字,矜娘好似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她拼命地摇动紧闭的门扉,哭喊道:“夫君!您终于回来了!您快来救救妾身!世子夫人想害死妾身啊!”甄柔并不愿意太多介入兄长的个人感情,再一听矜娘在室内的哭喊声,她就想起母亲曲阳翁主的话,再亲厚的兄弟姐妹,一旦各自有了一家人,兄弟姐妹就成了外人,所以兄妹之情需要维护,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了。而显然矜娘再是一个无名分的妾室,可是这些年估计早已被阿兄视为妻子了。如此一想,甄柔拾阶而上的步子一顿,道:“阿兄,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吧。”听到矜娘至今还在诋毁甄柔,甄明廷为矜娘哭喊的那一声“夫君”而软下的心肠又强硬了起来,再见甄柔的回避,只觉更为愧对在母亲榻边立下的誓言,当即摇头道:“阿柔,你随我一起进去。这些年我待她不薄,更甚至已经打算扶她……”声音一顿,喉结滚动,到底未说出想扶正矜娘的话,只痛恨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