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白芷月发来了消息,可能是她不愿意放弃周温这枚棋子,所以主动解释了今天的行为。
来来去去的话,不过是说些自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所以有些激动了。
如果换作以前,周温可能会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可是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又怎么会以为她对自己是真心。
周温盯着手机屏幕冷笑了两声,最后直接锁了屏,没有再回复。
明知道是假意,又何必费尽心思去敷衍应和。
只是,没了白芷月的指引,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以前的思路,现在看还对不对?。
周温的思绪有些乱,她挠了挠头发,本来柔顺的秀发瞬间凌乱不堪,堆在头上像是一团稻草似的。
脑袋放空的时候,思绪就会胡乱游走。
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幅画面,她为顾母豪义买单。
她赶紧查了查自己的余额,数字直线往下掉,实在是心疼不已。
她工作几年攒的钱,就一天几乎就花了一小半。
已经独立,也就不好意思再向父母伸手。
她看着地上的购物袋,里面的东西虽然价值不菲,可是却不能换成填饱肚子的食物。
但要真的说卖掉,心中却又隐隐得舍不得。
这就是奢侈品的魅力吗?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感觉好像耗费了她三天的精力似的。
就算是听到敲门声,她也只是瘫在椅子上往后看了一眼,没有想要抬腿走过去的欲望。
可是敲门声不止,她也不能一直装作听不见,不开门。
她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从喉咙中扯出一句,“来啦。”
别敲了,越敲越烦!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门外的敲门声也停止了,无声的的等待着周温开门。
周温拖着两条腿往前走,她的腿完全使不上力气,她今天也没走多少路啊?
可能是心情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整体状态,心情差,人也懒了。
周温没有怀疑,连猫眼也没有看,直接打开了门。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门外站着的会是左严。
顾卓延的身高比左严要略微高一些,所以周温一抬头,便对上了顾卓延冰冷的双眼。
“顾……顾总。”
周温结结巴巴地开口,心中乱了套,想到刚才自己揉了头发,赶紧以手为梳,手忙脚乱的将头发重新梳顺。
她的脸上不觉间染上了绯红,看到顾卓延和左严还站在门外,这才责骂起自己的木讷。
“顾总,左助理,请进。”
顾卓延第一次来她家,周温也没有提前收拾,这时候打量起自己的家,哪哪儿都不顺眼。
这里分明是周温的家,可是相比起左严和顾卓延,她倒是更显得局促。
“那个……你们要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对方还没有回话,周温就开始思量,家里还有没有比较好一点的茶叶和咖啡豆。
从进门到现在,顾卓延一句话也没说,平时传达他指示的左严,这时候呢像是哑巴了,缄默不言。
“不用,说几句话就走。”顾卓延声音清冷,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感,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显得更具有压迫性。
听到这话,周温的心往下一沉,有些失落。
“那你们先坐。”周温伸手指了指沙发的方向。
茶几上还横七竖八地对着没看完的报纸和杂志,还有写了一半的稿件。
反正周温自认为,她现在的形象肯定糟透了。
周温说罢,顾卓延仍旧没有动,只是眼神淡淡,没有情感的看着周温,“听说今天你和我母亲一起出门了。”
顾卓延怎么说也是顾氏唯一的继承人,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有什么能够瞒得过他的。
周温之前就从顾语婷的口中得知,顾卓延不让她进顾家,她现在擅自和顾母在外面见面,顾卓延知道了,应该会很生气吧?
周温的心自己紧张地要跳出来了,她捏着自己的指尖还却感受不到疼痛。
“我……我是觉得伯母在家里太无聊了,所以想着……”
“不必。”
周温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卓延就直接打断了她,毫无人情。
“啊?”可能是被顾卓延吓傻了,周温直接疑惑出声。
顾卓延应该是没有久留的打算,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自然下垂,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起来,身材都完美无瑕。
“听说,周小姐喜欢我?”顾卓延勾着嘴角,薄唇颜色浅淡,可却像是嗜了血,语气让人觉得残忍。
自信满满的周温渐渐认识到,什么是阶级的壁垒。
这些天和顾家的接触,让她认识到自己也不过是凡尘中一粒微尘,自以为与众不同,可是混在这人世中,又有谁能够辨别的清呢。
看着顾卓延的眼睛,周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顾卓延明明了解她的心思,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的问一遍。
是为了羞辱吗?
就算是羞辱,顾卓延的问题,周温也不肯定不回答。
她觉得喉咙干涩,只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没想到,换来的确实顾卓延的一声嗤笑。
“多谢周小姐,但我顾某对你没兴趣,你以后,也不要再和顾家有过多的接触。”
等到周温亲口承认了她的梦想,顾卓延就亲手将她的梦给击碎。
周温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卓延的两三句话,就让她的眼眶发热,有滚烫的东西要流出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将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这才开口,声音带着十足的委屈,“顾总,我只是喜欢你而已,难道这也不可以吗?而且我去陪伯母,伯母也很开心的。”
就算是不能见到顾卓延,能够陪着他亲近的人,也算是另一种陪伴了。
“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周温的解释没有将顾卓延的心动摇一丝一毫,反而增加了他的厌恶。
周温的心像是沉入了大海,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的。
“你……就那么厌烦我吗?”
这句话,周温光是说出来,就觉得心头一阵疼痛。
但是她远没有想到,当顾卓延那句“是”出来之后,她会有强烈的窒息的感觉。
“所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顾卓延靠近周温,举动没有半分暧昧,全是威胁。
他皮鞋的后跟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一声声叩在周温的心头,她心中又闷又痛,好像有人将她的头摁在了水中,无法呼吸。
说完,顾卓延立刻抽身,手指掸了掸前襟,挺直着腰背,直接往门口走去。
顾卓延转身的刹那,周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流过脸颊,从下巴滴落,最后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门口处响起了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屋子里重新回归了平静,安静得像是之前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梦。
如果不是心中的疼那么真切,周温也要怀疑,顾卓延到底有没有来过。
本就没力气的周温,这下子是真的脱了力,瘫在地板上像是一滩泥,完全没有了灵魂。
她以前从来没有了解过顾卓延,只知道他悬疑写的好,可从来不知道,他本人和他笔下的杀手一样令人闻风丧胆。
她的神经已经崩溃,可是身体却还会本能的害怕颤抖。
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周温的指缝间流出来,在房间里流淌、回荡。
顾卓延向来心狠,对周温她已经算是仁慈。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顾卓延的意愿。
“顾总,回顾家还是去酒店?”司机不在的时候,左严就充到了这个角色。
顾卓延手指放在嘴唇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了两秒,这才开口说道:“去唐悦家。”
左严心下明了,肯定是要去找白一笙了。
为了向唐悦示好,左严身体不动,手指轻快的在屏幕上打下一串字,“顾总马上去你家。”
“怎么不走?”顾卓延没动,目光也没有一寸的偏移,只是对左严的磨蹭感到不满。
左严吓得立马将手机塞进口袋,“马上。”
唐悦是在十分钟之后才看到左严的消息的,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这时候又到哪里了,是不是快到了?
“啊?现在吗,你们到哪儿了?”唐悦立马回复过去。
手机震动的触感让左严知道有了新的消息,但他不敢看,也不能看,开车最重要的就是注意力的集中。
看到左严没回复,唐悦也猜到了他可能是在路上。
她刚洗过澡,还想赖一会儿再吹头发,可是她这湿漉漉的样子,怎么适合见人。
“唐悦?你用洗手间吗?不用的话,我洗澡了?”隔着一道门,白一笙拔高了音量询问着唐悦。
唐悦翻出一条干毛巾,从上至下吸着头发的水分,她打开门,阻止着白一笙说道:“别,等会儿洗。”
白一笙已经收拾好了换洗的衣服,听到周温的话问道:“你还要用吗?那我等会儿。”
“哎!等等。”白一笙刚准备回房间再等一会儿,可周温又叫住了她,“你去洗吧,我不用。”
白一笙看她一会儿阻止一会儿同意的,真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