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当时是吓坏了,她推开那些人,她跑的很快,而那些记者追着她,追了她一路。
直至横穿马路,一辆卡车撞过来。
她受伤不重,只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但那阵子依然有人堵在医院楼下等待拿第一手消息,她住的单人VIP病房,每次打开电视全是相关报道。
医院的医生护士怜悯她,她反而更加战战兢兢。
半个月后出院,踏出医院大门那一刻,她再一次被采访。这一次有保镖护着她,她匆匆上了车,那些人拍打车窗,询问她对父母的观感。
出院后,她不见任何人,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她甚至拉上了窗帘。
往日这么做能令她稍稍安心,但那一回,她再也安不了心,不再有任何安全感。
她大概病了。
明明屋里没有任何人,但她好像能听见那些声音。
这孩子可怜,她父母变·态,她是变·态生的小变·态,她父母玩弄人感情,她父母有多少个男朋友,女朋友,情夫,情妇。
她父母如何如何。
这些声音往她脑子里面钻。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疯狂的喊着,不想听。她怒喝着,让那些声音闭嘴!住口!
但依然魔音穿耳。
她把自己蜷成一团,在闭塞的小空间里,她努力寻找安定的力量,但就算身边没有人,也依然像是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她像是被无数人注视着。
她变得很神经质。
直至后来外公发现她的心理问题,但为时已晚。
她整天只想当瞎子,当聋子,她不敢看任何东西,哪怕是住宅附近的建筑,商店,街道。
她也不敢看任何人,不敢听任何声音,她草木皆兵。
这之后外公送她出国。
西方的白人和本土的黄种人不同,换了一个国家,不同的城市,不同的人种,异域风情,就连建筑风格都不同。
那对她来讲,似乎是个崭新又陌生的世界。
她起初依然不太敢出门,怕像以前那样,只要一踏出房门就要被无数人盯着。
但随着心理治疗的深入,她的心态渐趋稳定。
她以为自己变好了,以为自己重新做回一个正常人。
她反复练习扯动自己面部僵硬的神经,从僵笑,假笑,变成正常的笑,看起来很真心的笑。
但没有任何人能知道她内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