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将《阙影书》的部分内容拿给陈一发看,这部分讲的内容正是如何通过一个人的弱点去控制一个人,若其弱点还不足以支撑他赤诚的意志,便可以通过巧妙的手段制造弱点,以达到完全控制的目的。
“这些年你刻意经营,结识各方人士,想必听过摄心术之类的秘术。传言虽有夸大其词之处,但确有其事。如今你们天机阁教众所遭遇的,便类似摄心术。”
陈一发在看过内容之后,对韩琦摇了摇头,“不,不可能!”
“这世上就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韩琦蓦然转眸,似无意地瞅一眼崔桃,“之所以觉得不可能,只因我们见识短。”
“我知道韩推官聪颖绝伦,编出点内容来唬我们再容易不过,我不会上当!你们是为了骗我的证供,想方设法诓我!”陈一发思量了片刻之后,进行了一番推论。
“料你们这些人都会执迷不悟,不听劝。我唯独跟你说这些,可知为何?”韩琦再问。
陈一发摇头。
“你经商有道,脑子活泛。不该像其他人那么蠢,执拗至死。”韩琦顿了下,“你亲身参与过的事,难不成也会是我的诓骗?”
陈一发犹豫了。
王钊赶紧劝陈一发最好放聪明点,本就不是正道,何必固执坚持。便是坚持了也不会有人钦佩他,只会骂他是个蠢驴。
“不,你们别想诓我!我知道你们开封府的审讯招数不胜其多,软硬兼施,我不会上当!”陈一发依旧是一副抵死不从,绝不会被蛊惑的架势。
“随你。”
韩琦语调平淡,似乎陈一发是否招供对他而言,也没有多么紧要。
明明对方态度语气淡的几乎如水一般,不夹杂多余情绪,但不知为什么,陈一发却能从其两字简单的话语中体会到‘原也是个蠢人’的讥讽。
谈话已经结束了。崔桃将轮椅调转方向,推着韩琦往外走。在离开之前,她转头望了一眼。陈一发正低垂着脑袋,异常静默,倒看不清楚有什么表情。
“天机阁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开封府也是,不差你一人证供。倒是没料到韩推官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竟不如一个见风使舵的鼠辈有脑子了。罢了,我也懒得费力气拿鞭子抽你了。”
王钊叹毕,就把鞭子一丢,品茶吃点心去了。
陈一发还是垂着脑袋,没有任何反应。
……
崔桃将韩琦推回房后,忽然想起什么来,飞快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