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胡闹吗?
谢凉欢有些看不懂谢忱的想法,顾家世代从军,现在强迫一个向往大西北的人,当一个文官,这不恶心人吗?
“我这就回去,问一问父亲!”谢凉欢得刚迈出去一只脚,就被顾念之逮了回来,撞到顾念之怀里,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她耳旁传来顾念之低沉,而带有几分蛊人的声音。“到底是我辜负了你,岳丈大人才这般恼怒,你冲过去,替我说上几句,不就做实了我靠女人上位的事情吗?”
他将手松开,转动谢凉欢的身子,让她看向自己,真挚说道:“到底是我无用了些,你且放宽心,若是往日,我定是不去的,可,如今是为了你,我也得去。”
谢凉欢有些触动的看着眼前的人,随后一反常态的冷着一张脸说道:“夫君莫要如此,无需为了我做旁的事情,我如今过得极好,嫁妆单子里有不少陪嫁的好东西,都是生母的嫁妆。”
为了她?当个文官?
谢凉欢没由来地生气了闷气,看着顾念之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和善了,等她过会缓和过来,又笑着说:“我既已嫁入顾家,自然事事以夫君为先,你善兵法、练武,若真当了文官,我如何见顾家的列祖列宗?”
“我现下心意已决,莫要说是文官了,哪怕是旁的,我也是愿意的!”
顾念之摇头,他不比寻常子弟,他早早地参加科考,当了个举子,如今再拖拖关系,入朝为官,也不是可不可。
谢凉欢见他如此,只能点头答应,为顾念之准备官服,还差遣小厮好好地照拂顾念之。
未来的几日,谢凉欢也没闲着,带着顾幸川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识字,小孩有些怕生,可吃的给多了,便玩得开了,只不过看着课本上的字,总觉困乏,没一会的功夫,就打着哈切,哭着闹着要睡觉。
谢凉欢拿他没办法,只能用吃的哄骗一二,时间久了还真就认得几个字,会被两首诗了。
她这一番捣鼓,惹得从不过多言语的二房出面了,一开始还是和颜悦色抱着这个孩子掂量几番,可随后又说道:“凉欢,你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能大房的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可听说了,你婆母可是表了态的,这孩子你们三房是断不会要的。”
二房的韦氏是个聪慧贤良的人,喜欢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她后头如今还跟这个儿媳海氏,平时都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
今日匆忙赶来,想必是着急了。
“二伯母说的是。”谢凉欢弄不清楚状况,还是一如既往的附和。她想先通过不断的闲聊,去了解眼前的人。
之前早起请安,也不过是三言两语的问候,说的东西也不多,如今,第一次交锋,她得小心些。
韦氏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摆弄着手里的珠串,没红脸,也没步步紧逼,而是说:“你这孩子入顾家的门,也有些日子了吧?怎么与我还这般生疏,难不成是觉得我们给的礼不够多?”
她转头看向海氏,笑道:“你是怎么办事的?当初帖子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欢儿入顾家的大门,都要送哪些东西的。”
海氏陪着笑,说自己都是按照母亲说的去做的,没出任何纰漏,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倒显得谢凉欢没了规矩。
“二伯母见笑了,我只是觉得您说得对,我作为晚辈,还是要听劝的。”谢凉欢将顾幸川时常带到自己的院子里,被迫当了三祖母,为的又不是旁的。
而是,讨好顾念之。
如今二房的人都开始冒头了,顾念之又不在,她能如何?
天降的三祖母又不是什么三圣母,当了就能腰缠万贯、立地成仙。
“你这孩子还是有孝心的,我是做长辈的,一向不会为难你们这些晚辈,要我说,这孩子生得与念青就没几分像,也不晓得,那外室这些年,有没有改嫁。”
韦氏意有所指的看向谢凉欢,也没将话说得很绝,她来之前,也去见过那外室,叫什么许如梅的,看起来倒是一腔正气,不像是个歹人。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她也是明白的,顾家当初可是她们几个誓死捍卫的府邸,能确信是顾家男嗣的,也只有顾念之了。
谢凉欢嘴角带着笑。一脸懵懂地看向韦氏,不假思索地说道:“二伯母这说的是哪的话啊,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如今还喊我一声三少夫人呢。”
“什、什么?喊你三少夫人,不是?”母亲?
韦氏强行掩盖自己的诧异,看了一眼站着的海氏,多了一些责怪的意思,她来之前可说的是亲如一家三口,有将这个孩子挂名的意思。
大房的齐氏最近也趾高气昂,不晓得在自己那炫耀了多少字。
怎么?喊的还是什么三少夫人!
她胸口有些烦闷,自己那个大嫂天天在自己面前搭台唱戏,本以为是她遇见欢喜的事情,没想到是给狗打招呼,狗也能摇尾寻开心。
自愚!自在!
“是啊,这孩子口齿不清,我想着平日里也无事,这孩子还没被带走,我就想着玩一玩,怎么?二伯母,也有着雅兴?”
三日之期一到,顾念之就去寻了许如梅,说再宽限几日,看看孩子是如何想的,还愿给他们购置田地、房屋,日后也能见面。
在他看来,那个素未谋面的大侄子,虽然比自己还大,可好歹是自己大哥的子嗣!总是要照拂的。
“这,我倒是没这个工夫带那个孩子。”韦氏手心都冒了冷汗,这与她想的,相差甚远!
怎么看,谢凉欢这架势,都不是带一个要过继过来的孩子,反而像极了,带自己的孙子……孙?外孙?
好奇怪的夫妇二人!
莫不是这几天被人下了降头,傻了吧?
年纪轻轻,睡觉都没睡过,谁喜欢喜当爷啊?
“若是二伯母喜欢,我隔三岔五,就将幸川带过去,这孩子若是与您熟络起来,还是很亲人的,我听说,二伯母那的厨子,说素斋极其美味,这孩子也不喜荤腥,若是去了你那,定然是欢喜的不得了!”